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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回家休息

余梓歌的神色嚴肅起來。

“你又見到他們的人了?”她快速問道,“是誰?”

陳韶從自已好奇來畫展說起,隱去了方芷柔和張逸晨的存在,只說在公交車上遇到了陸靜英,然后就是把《維納斯》交出去的事情。

末了,他問:“那個博然醫(yī)院到底是干什么的?上次也沒給我說清楚?!?/p>

余梓歌聽見對方試圖招攬陳韶,表情就有些怪異。她輕咳了兩聲,和陳韶確認了里面的人救不出來之后,才說:“那是機密,可不能隨便告訴你,等我申請吧……不過你應(yīng)該也都猜得差不多了?!?/p>

“至于陸靜英……”她思索一陣子,道,“我們剛剛也查了,她和袁家確實有些關(guān)系。陸家原本就是洛南出身,因為袁家的一些事情才搬來了內(nèi)地,或許她從家里知道了一些隱秘的消息,所以才會追查到這里?!?/p>

“袁姿琴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?”陳韶追問。

余梓歌這次沉默了片刻。

“今天之前,還是活著的?!彼f,“她并不是畫里的人物,而是真實存在的人類,你看到的樣貌也是真實的?!?/p>

“她六十多歲了,看起來還那么年輕,你們都不懷疑的嗎?”陳韶舉了個例子,“我們小區(qū)六號樓有個六十多歲的老爺爺,牙都快掉光了,臉上全是褶子?!?/p>

余梓歌無奈道:“這個世界上奇妙的事情太多了,返老還童也不稀奇,而且自從……她不主動站出來,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真實年齡和外表的差距的。”

“他們家那個樣子,也不懷疑?”

看市務(wù)局的作風(fēng),并不像是不多疑的樣子,不然不會連自已都查——他自認是沒露出太大破綻的。

“袁家的事已經(jīng)蓋棺定論了。”余梓歌說出了當(dāng)年這件事的處理結(jié)果。

作為首屈一指的山水畫世家,又是著名的守舊派,當(dāng)時袁家火災(zāi)可以說是震動了整個夏國。

明眼人都知道,天然的火災(zāi)不可能頃刻燒死繹思園的上百人——園內(nèi)防火措施充足,也有流水連接各處,實在滅不了火,大不了跳湖,怎么也能活下來一兩個。

之所以這件事的調(diào)查不了了之,還是因為袁咨鳴自首了。

袁咨鳴對特事局的供詞是,他覺得這個家族無藥可救,從上到下全是瘋子。又擔(dān)憂“夫人”遲早有一天會不滿足于袁家的祭祀,波及到那些無辜的人,索性趁著袁姿琴三人離開之際,利用自已下一任族長的身份,給袁家人下了藥,試圖縱火燒死所有“罪惡”。

他并沒有提到袁姿琴的任何異狀,袁崇英和孫佳玲對此也三緘其口,因此直到昨天,市務(wù)局還不清楚真相。

畢竟他們也不是神。

陳韶嘆了口氣,把自已得到的信件內(nèi)容口述給余梓歌,又提到自已現(xiàn)在最大的疑惑:“展覽廳里那幅布局圖之前就有了嗎?”

余梓歌正整理著這些消息,聞言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剛建好的時候就有了……”

她忽然停住了。

按照陳韶的說法,所有畫的異常要么來源于袁家制造的那個傳說怪談,要么來源于袁姿琴,要么就是來源于死者的不甘——既然如此,年齡少說在三十歲以上的展覽館布局圖,為什么會有怪談的特性?

直覺告訴陳韶,這里面還有事兒。

他不準(zhǔn)備再問下去了。

“那我先回家了。”陳韶牽起個笑臉,歡快地擺了擺手,“我中午都沒回家,哥哥都要不耐煩了?!?/p>

余梓歌回過神來,連忙說:“記得別再亂跑了,外面很危險的,要是有這次這種事,必須及時報警,知道嗎?”

陳韶也不多做解釋,而是模仿著熊孩子的模樣胡亂點了點頭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很多時候,說得越多,越容易露出破綻。

還是讓他們自已腦補吧。

回到幸福小區(qū)時已經(jīng)是三點多,門口今天很干凈,沒有任何煩人的漫畫紙出現(xiàn),或許是陳韶禍水東引的計策奏效了,讓陳韶因為通關(guān)而飛揚的心情更上漲了一些。

哥哥正蹲在陽光房里揪兔子耳朵,看見陳韶回來,眼睛在他透露出紙張質(zhì)地的臉上轉(zhuǎn)了一圈,伸手掐了一把,嫌棄地甩甩手。

“硬邦邦的?!彼虏鄣?,“那個畫家什么審美?”

陳韶摸了摸臉頰,又跑到衛(wèi)生間看了一眼。

宣紙的質(zhì)感確實挺粗糙的,至少比不上正宗人皮,上面還涂著墨水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筆芯壞了。

他估摸了一下時間,感覺明天應(yīng)該能好,就毫無負擔(dān)地回房間,一低頭就看見兔子籠里頭放了半根胡蘿卜,一口都沒啃。

那只兔子像是見了救星似的,四肢撲騰著從哥哥的魔爪下掙脫出來,蹦蹦跳跳地跑到陳韶腳面上,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看起來可憐巴巴的。

陳韶略微無語:“你干嘛欺負一只兔子?還給它吃胡蘿卜?”

哥哥大感意外:“兔子不是吃胡蘿卜的嗎?”

陳韶低頭和兔子對視,在里面看到了人性化的無語和一點點委屈。

“……媽媽買了草,就在柜子里,你沒看到嗎?”

“但是我上午喂了肉,它也吃了。”

……?

陳韶又低頭看了兔子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它似乎有些心虛地抖了抖,三角腦袋都埋進了前爪里。

“你現(xiàn)在是只兔子?!标惿卮链了募贡?,“兔子不能吃肉,要吃草,懂嗎?”

兔子抖得更厲害了。

他嘆了口氣,把兔子籠里的水和食物都換掉,那半根胡蘿卜也清洗干凈,放回冰箱里。

伴隨著新一輪的游戲背景音,陳韶把包里報廢的照相機和那張門票都拿出來,放在書架的空檔處,最后掏出那個黑色筆記本,把最新獲得的情報記錄上去。

關(guān)于袁家、袁姿琴的故事,還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。但是對陳韶來說,現(xiàn)有的情報就足夠現(xiàn)實世界的人從畫展的怪談中保住一條命了。

至于二十年后的祭祀要怎么完成、在哪里完成、誰去完成,就不是現(xiàn)在需要考慮的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