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尸體腐爛程度不同,有的顯然死去已久,衣物與皮肉爛成一團,白色的蛆蟲在腐爛的臉上、身體上肆意蠕動,若是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瞧見,怕是當(dāng)場就要嚇暈過去。
有些尸體渾身布滿青黑的尸斑,嘴角不斷滴落著渾濁的粘液,顯然死去不到半月,還有的像是剛從墳塋中刨出來似的,男女老少混雜,模樣猙獰可怖。
這分明是從亂葬崗里挖出來的尸體,被人用邪術(shù)煉成了尸兵!我轉(zhuǎn)頭問兇煞小鬼:“上島菲菲呢?!”
“主人,那妖女狡猾得很!山莊大亂之時,她便趁機跑了!”
眼前這些腐尸數(shù)量眾多,更麻煩的是,它們被操控,不知疼痛,以然變成了不死不休的殺戮傀儡。
一旦讓它們沖出山莊,闖入附近的村鎮(zhèn)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!更何況這山莊之內(nèi),定然還藏著東瀛人的其他秘密與未啟動的陣法,絕不能留下后患!
所以,眼下只有一個辦法最穩(wěn)妥,那就是一把火,把這山莊給燒了。
我當(dāng)機立斷,“聽著,你立刻去附上彭天嬌的身,死死守住山莊大門!絕不能讓任何一具腐尸跑出去半步!”
“是,主人!”兇煞小鬼不敢耽擱,嗖的一下不見蹤影。
幾乎就在它離開的下一秒,十幾具腐尸似乎嗅到了我身上的生人陽氣,齊刷刷地轉(zhuǎn)過頭來,張開腐爛流膿的大嘴,發(fā)出嗬嗬的怪響,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了過來!
我從青囊包里掏出幾張三昧真火符,手腕一抖,符箓精準(zhǔn)地貼在腐尸的面門之上,符箓觸及之處,腐尸的面部瞬間焦黑冒煙,可它們依舊無知無覺,伸出僵硬的老爪就要掐我的脖子。
就在這時,前院突然著了火。
我心中一凜,誰放的火,難道是祝彩盈嗎?
就在我愣神的片刻,尸體的老爪已經(jīng)伸了過來,我上前一腳將他們踹飛,隨即掏出一把白色粉末,朝著尸群中心猛地一撒,正是遇空氣即燃的白磷粉末!
“轟!”
一團白色火焰在尸群中轟然爆燃!腐肉被烈火灼燒,發(fā)出噼啪作響的爆裂聲,被三昧真火符擊中的腐尸更是瘋狂掙扎,他們越是這樣,火勢越大。
我的動作徹底驚動了山莊內(nèi)的其他尸兵,越來越多的腐尸朝著我圍攏過來,我沒和它們正面對抗,當(dāng)即身形一閃,貼符、點火、撤退,動作一氣呵成。
火焰迅速蔓延開來,頃刻之間,整座山莊便陷入一片混亂而熾烈的火海之中。
可奇怪的是,我一直沒有找到祝彩盈的身影,她不會出事了吧?
“祝彩盈!”
“祝彩盈?!”
我一邊躲避著尸兵的圍攻,一邊不停地呼喊著她的名字,幾乎搜遍了山莊的每一個角落,卻始終沒有找到她的蹤跡。
當(dāng)我跑到一處偏殿時,一個冰冷的聲音,突然從我的身后響起。
“你們毀了我的大業(yè)……都得死!”
我猛地轉(zhuǎn)過身,那道冰冷怨毒的聲音,正是上島菲菲!
此刻她距我足有數(shù)十米,早已沒了平日的嫵媚傲慢,一身緊身黑衣顯得干練十足,眼神兇戾如惡鬼,死死盯著我。
她手中那把黑洞洞的手槍,直直對準(zhǔn)我的腦袋,猙獰的模樣似乎隨時都要取我的性命。
而她身側(cè),竟站著祝彩盈!
她雙手被鐵鏈緊緊捆縛,嘴上封著厚厚的黑色膠帶,只能發(fā)出嗚嗚的悶聲,她身后站著個高大男子,正是上島菲菲身邊的管家。
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抵在她白皙的脖頸上,刀刃已微微嵌入肌膚。
“我真沒想到……”上島菲菲的聲音帶著驚怒與不甘的顫抖。
“我籌謀四年的計劃,耗費無數(shù)心血與資源,竟然……竟然被你們這兩個無名小卒毀了!”
她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吞噬:“彭天嬌那個賤人,竟敢背叛我!還有你張玄,易容混入山莊,毀我基業(yè),斷我生路!你該死!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,挫骨揚灰!”
她望著四周熊熊燃燒的火海,臉上肌肉劇烈抽搐,瘋狂與心痛交織:“連我親手創(chuàng)建的山莊都要化為焦土!你給我去死?。?!”
話音未落,她眼中厲色暴漲,毫不猶豫扣動扳機!
“砰!砰!砰!”
三顆子彈破空而來,帶著尖銳的呼嘯,我身形急側(cè),快速躲到石柱后,子彈打空。
“還敢躲?!”上島菲菲怒火中燒,猛地沖管家使了個眼色,沖我厲聲嘶吼。
“姓張的!再躲一下,我立刻讓阿福割斷你女人的喉嚨!我說到做到!”
管家手腕微微一用力,匕首瞬間劃破祝彩盈的脖頸,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皮膚蜿蜒滑落。
“別動手!”我心頭一緊,連忙從石柱后走出,不敢再有任何大幅度動作。
“哈哈哈!”上島菲菲發(fā)出扭曲的狂笑。
“怕了?這才對!想要她活?很簡單,只要你乖乖聽話?!?/p>
她死死盯著我,一字一頓,語氣帶著惡毒的快意:“現(xiàn)在,拔出你腰間的匕首,往自己身上捅一刀!立刻!馬上!”
“只要你照做,我暫時留她一命!快!捅??!”
我瞳孔驟縮,上島菲菲此刻已然瘋狂,我若不從,祝彩盈必遭毒手;可若照做,我倆都將陷入絕境。
容不得我多想,上島菲菲再次朝管家使眼色,管家手中的匕首猛地向上揚起,寒光刺眼!
“等等!”
我想等待時機,靠近在反擊,那樣成功的可能性大些。
于是拽出匕首,猛地朝自己腹部刺去!
“噗嗤!”
利刃劃破皮肉,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,鮮紅的血液迅速浸透衣襟。
“嗚嗚……”祝彩盈拼命扭動身體,嘴巴被膠帶堵住,根本說不出任何話,眼中滿是焦急,卻被管家死死按住動彈不得。
沒想到,這個管家如此厲害,連祝彩盈都不是他的對手。
“哈哈哈!好!太好了!”上島菲菲得意忘形,“師兄,你跟他斗了那么多次都慘敗,我只用一個女人就拿捏了他!張玄,你也不過如此!”
她槍口再次對準(zhǔn)我,笑容愈發(fā)扭曲:“現(xiàn)在,給我跪下!親口向我懺悔,為毀了我的一切懺悔!否則,我立刻殺了她!”
讓我給一個禍亂江城的東瀛女人下跪?絕無可能!我佯裝屈膝,趁她松懈的剎那,猛地將手中的匕首飛擲而出!
卻沒料到上島菲菲竟早有準(zhǔn)備,她側(cè)身一閃,匕首在她的眼前劃過,“啪”地釘在身后的木門上。
“八嘎,我要你們死!”上島菲菲目眥欲裂,握緊手槍就要再次射擊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發(fā)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