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七年。
廢帝雪,締造龍虎金丹,震動?xùn)|域,七尊真丹魔子,一逃六死,天下震動!
“這就是龍虎金丹嗎?”
“七尊真丹后期的極境魔子,就如同豬狗般輕易被屠殺了!”
青山上,小離劍君在感嘆,仿佛哪怕過去數(shù)日,都能再看到天啟帝鎮(zhèn)殺七尊真丹魔子的可怕場景。
五大宗古籍中有說,結(jié)丹大境,并不分為前中后、圓滿四大境,其實為三境,那就是虛丹境、真丹境、金丹境。
沒曾想,竟然是真的。
真丹后期,還是七位可怖的極境仙,苦修數(shù)百年,卻被天啟帝一朝踏入金丹小境,殺得肉身隕滅,魂飛魄散。
“天啟帝能殺七魔子,自然也能夠掃平你們十真人,說到底,十魔子跟十真人是一個檔次的。”
“你竟還敢來尋我,簡直膽大妄為?!?/p>
草廬里,蘇辰抱著酒葫蘆,懶洋洋的敘說。
小離劍君,也就是昔年的大虞劍仙,有些恍惚,看著蘇辰,隱隱感覺他跟上次見面時有些不一樣了。
但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。
“你別忘了,你也是十真人之一?!?/p>
他說完,便啞然失笑,忍不住搖了搖頭。
十真人。
筑基,躋身真丹十真人行列,東域歷史上,怕也就是蘇辰這獨一份了。
跟他比起來。
天啟帝的光華,都要遜色一籌。
至少,凝結(jié)龍虎金丹的天啟帝,達成天道筑基,筑基圓滿時,也不曾做到蘇辰如此的壯舉。
如能做到,他也不至于遭數(shù)尊結(jié)丹巨擘聯(lián)手,逼成了廢帝,禪讓了皇位。
“你什么時候成金丹?”
“到時?!?/p>
“或許是最頂級,哪怕放在整個山海五域歷史上都不多見的紫金丹吧?!?/p>
小離劍君,彷佛多年老友,在與蘇辰閑聊。
“嘖?!?/p>
“真看得起我啊。”
“踏進金丹是我說能成就能成的嗎?”
蘇辰也是在笑。
遠處。
大齊皇宮,有兵馬在東,他們著黑甲,跨長刀,在皇城奔騰,抄家絕戶,押送著所有亂臣賊子前去刑場。
濃郁的血腥味,越來越濃,他們殺了七天七夜都還沒有殺完。
就連那些虛丹巨擘,都沒有幸免。
真丹魔子都殺了,還差這些結(jié)丹巨擘不成。
天啟帝,一朝出世,便以絕強武力,讓大齊天朝一掃頹勢,三大王朝雖然領(lǐng)土最大,包圍了大齊,還有五大宗支持,但現(xiàn)在坐立難安,被逼上絕路的反倒成他們了。
一尊金丹,還是龍虎金丹,在這元嬰不見蹤跡的東域,就等同于一尊元嬰!
“五大宗被嚇到了!要對大齊動真格的了?!?/p>
“巡天衛(wèi)還記得嗎?”
“在群山環(huán)繞的仙道界,有一座葬地,里面埋葬了萬年前,初代巡天衛(wèi)中的一些老怪物。”
“他們準備喚醒其中一位。”
“另外。”
“十真人,日月道宗新晉的那一位真丹,青衣仙子,你可以……親自去看一看……”
說完。
小離劍君便騎馬離開了。
他來此,只是為傳遞給蘇辰這一份消息,畢竟,他想要看到的是才情驚艷,攪弄天下風(fēng)云的風(fēng)雪劍仙。
而不是如今這般毫無作為的九命天驕。
“手中之劍,動蕩風(fēng)云,心中意氣,撥弄天下,修士畏懼你,仰望你,追隨你,這才是我心中的你,風(fēng)雪劍仙?!?/p>
“蘇辰啊蘇辰,你胸中的意氣還在嗎?”
小離劍君在敘說。
今日來此。
他,想再看一看,風(fēng)雪劍仙,手中之劍,是否還鋒銳,是否能斬斷這東域五大宗的根基。
“青衣仙子?”
蘇辰眉頭皺起。
他,想去。
但。
還是舍不得這藥田里,即將成型的靈藥。
良久。
他一嘆。
“謎語人,真的很討厭啊?!?/p>
風(fēng)雪飄落。
皇城,銀裝素裹,漫天風(fēng)雪飄飛。
天啟帝,重新執(zhí)掌了大齊乾坤,三大王朝天崩地裂,相繼有文臣武將反叛,或是刺帝,或是有王爵,領(lǐng)著兵馬,裂土前來投靠大齊。
轉(zhuǎn)瞬間。
整個三大王朝大亂,竟然隱隱有分崩離析的趨勢。
反觀大齊王朝,原本在傀儡皇帝手下丟失的領(lǐng)土,還有國運,不僅恢復(fù)了回來,還一陣暴漲。
“孤,這么多年隱忍,豈會沒有半點布置?”
“可惜。”
“還是有些過于倉促,若非七魔子,等到孤熬出紫金丹,三大王朝也該快換成孤的自己人了?!?/p>
藏書武閣,天啟帝在修建枯樹枝葉,哪怕是處理政務(wù),接見大臣,他也是在這里。
他在等一人。
可惜。
這一人,連見他都不愿意見他。
“諸葛墨誤孤?!?/p>
“如有楚先生助孤,何愁不能覆滅五大宗?!?/p>
良久。
天啟帝,幽幽一聲嘆息。
他在尋諸葛墨,想要斬下他的頭顱,以表明當(dāng)年之事的心跡,可惜,他尋不到。
又過去三個月。
大齊與大秦、大明議和,集結(jié)兵馬,攻打大元王朝,三十萬仙道大軍,一路殺到了皇城,吞變了疆土十七萬,再無大元朝。
同年。
攻城戰(zhàn)時。
有一少年,統(tǒng)帥一軍,攻上城頭,縱火燒死大元朝廷上萬文武官員,更是將滿城百萬軍民全數(shù)活埋,引得天下嘩然。
天啟帝震怒。
下旨將他押送回城處死。
青山腳下。
秋意漸濃,滿地枯黃落葉。
一輛囚車,自遙遠的邊境戰(zhàn)場而來,押送的黑甲軍給囚車里的少年,送去了酒水,道。
“兄弟,也別讓吾等為難,屠殺一城,過于駭人聽聞,這與這些視人命如螻蟻的五大宗有何區(qū)別?”
“你做的事的確對,可惜,陛下還等著以仁帝之名,收服其他兩大王朝的民心……”
“黃泉路上,莫要怪兄弟了?!?/p>
囚車里,少年大口飲酒,哈哈大笑,一言不發(fā),閉上雙眼,只等著去到刑場,然后赴死就死了。
遺憾嗎?
有什么好遺憾的。
短短三年,他見識了太多風(fēng)景了,這是昔年那一個送酒少年郎永遠也不可能經(jīng)歷的。
戰(zhàn)場上,他尋到了父親的尸骸,大元人殺得,于是他就在今朝,屠光了大元朝廷所有位高權(quán)重者,還坑殺了享受大元繁華的滿城軍民!
值了!
一命換百萬人的命,他太值了!
“這里是皇城外的青山嗎?”
“也不知,三年了,黑蓮先生的酒喝完了沒有。”
遠處,大齊皇城,遙遙在望,少年青蒼的眸子有些恍惚,恍惚到他仿佛看到了黑臉先生走到了他近前。
等等。
好似不是幻覺。
“黑蓮先生,這可是大齊黑甲軍押送的囚車,還請您速速離開,莫要牽連到您,否則的話,會觸怒天啟陛下的。”
青蒼,忍不住提醒著。
近旁。
騎著青牛而來的蘇辰,饒有興趣,至于押送的大齊黑甲軍精銳,渾然一副沒有察覺的模樣。
“你就是皇城鬧得沸沸揚揚,坑殺百萬人的人屠將軍?”
“呵呵?!?/p>
“居然是你小子?!?/p>
蘇辰騎著青牛,拍了拍他的肩膀,一路相送,將青蒼送到了皇城門前,還揮了揮手,彷佛在跟他做最后的道別。
原來黑蓮先生,不是來救我的。
青蒼,有些松了口氣,又有些悵然若失。
隨后。
他苦笑。
天啟陛下,可是東域最強的金丹,站在天下最頂點的人物!又有何人能在天啟陛下的面前,保住他的性命呢。
黑蓮先生,雖然強橫,但也不過是個種靈藥的,頂天了也就是筑基境罷了,又如何能救的了他。
然而。
當(dāng)他踏進了皇城時,恍惚好似聽到了一聲龍吟。
皇城之上。
氣運真龍在哀嚎。
它又被折斷了一角,贈予了某個人。
沒多久。
有一道身影有所感應(yīng),自皇宮而出,他有著一身銀輝色的衣袍,擋在了囚車的面前。
“陛下!”
“吾等拜見陛下!”
黑甲軍,烏泱泱的跪倒一片。
“天啟陛下!”
青蒼震驚,也是匍匐的在囚車中,朝這一尊年輕的帝王跪下,他心中苦澀,看來他所作所為的確是壞了天啟陛下的大事,以至于這位陛下都親自來押他上刑場,執(zhí)行斬首了。
“原來是你。”
“他折下國運,贈予的人竟是你。”
天啟帝眸光復(fù)雜。
現(xiàn)在的他,是天朝的繼承人,東域最頂尖的巨擘,最強大的金丹,跺跺腳,兩大王朝顫抖,五大宗亦要夜里難以安眠。
可。
昔年。
他不過是,庶子出身的卑賤皇子罷了,浪蕩入獄,若非楚先生庇佑,在樓閣中照拂,他早就被太子易挫骨揚灰了。
若不是楚先生給予他機會,在赤火真人面前,讓他救下了滿城軍民,奪得皇位,他又如何能走上天朝之路。
可惜。
物是人非。
一念之差,他將對方身份透漏給諸葛墨,自此,他們形同陌路,再不曾相見。
“末將……不,罪民青蒼,拜見陛下?!?/p>
青蒼于囚車中跪伏,心中有惶恐,亦有坦然,準備迎接最后的死亡。
下一瞬。
囚車碎裂,他被扶起來。
“他,還好嗎?”
天啟帝,在敘說。
這一幕,讓周圍黑甲軍愕然。
這人屠將軍青蒼不是犯下大罪,即將處死嗎?何德何能可以值得陛下如此對待。
莫說他們了,就連青蒼亦是惶恐,隱隱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何德何能竟可以讓著天下間最尊貴的人,前來攙扶他。
還有。
陛下口中的“他”是誰?
不管青蒼心中如何震驚,此時,天啟帝仍在敘說,他拂去了青蒼身上的落葉,溫和的說著。
“你可不可以,幫孤給他帶個話?!?/p>
“跟他說……”
“孤一直在等他,一直……想跟他認個錯?!?/p>
石破天驚!
周圍黑甲軍們,錯愕抬頭,隱約感覺他們彷佛聽錯了什么。
幻覺!
一定是幻覺!
陛下,可是百萬里疆域,大齊天朝的雄主,萬年來最強大的金丹,如今的東域最強者。
一人之下,億萬人之上!
這等話怎么可能是陛下口中說出來的。
“陛下,您說的是……”
青蒼絞盡腦汁,這才猛然醒悟,想起來了黑蓮先生一路相送他到皇城門口,還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是了。
也唯有黑蓮先生了。
恐怖!
他只以為黑臉先生,不過是個種靈藥的仙道修士罷了,沒曾想,竟然這般可怖,天啟陛下在他面前都要俯首。
天啟七年,年末。
皇城嘩然。
只因,天啟帝頭一次更改政令,赦免了人屠將軍青蒼的死罪,還將他官升三.級,成為了邊境的誅秦大將軍。
青蒼,趕赴青山時,這里草屋早已空蕩蕩,唯有一頭青牛,正在賣力的用牛蹄子蓬松藥田的土。
“老牛苦啊?!?/p>
“到底什么時候,才能熬到這個煞星壽絕?。 ?/p>
青牛,眼淚汪汪。
至于蘇辰,此時,御劍行萬里,一路向北,掠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大城,離開了大齊邊境,經(jīng)過了大秦王朝,終于尋到了仙道界的群山之地。
東域,本來是靈氣濃郁之地,孕育天下各地仙道修士無數(shù),金丹元嬰代代可出。
直到萬年前。
大玄天朝隕落。
東域靈氣,開始衰竭,于是五大宗聯(lián)手,掠奪走天下各地所有的靈脈,匯聚于此地當(dāng)中,有搬來群山,阻隔靈氣外流。
自此,群山之內(nèi),為五大宗盤踞的仙道界,群山之外,則是污濁不堪,仙路難行的凡俗界。
此番,蘇辰前來,準備去往日月道宗,一窺小離劍君口中所言的青衣仙子。
十萬群山,仙道界的入口,有登天之階,此時,正人聲鼎沸,有人山人海。
“諸位兄臺,吾觀你這腳下劍器不凡,想來也是踏進了筑基境界,前來拜入五大宗的吧?!?/p>
“在下公孫謹,傀儡宗道子,筑基驕子幫第二十一,有禮了?!?/p>
有同樣御器在半空的俊秀青年,朝著蘇辰拱手而來。
這時,蘇辰才察覺,今日,仿佛是五大宗招收世俗弟子的時間,在這登天臺階旁邊,還有擎天屹立著的兩道石碑。
其中一道石碑,有十個金色的名字,其中第八,九命天驕,名號天驕真人。
另外一道石碑,密密麻麻,有上百道名字,其中有兩個他的名字,一個是九命天驕,一個是極境真龍,分別在第一,第二席位。
“這第一道石碑為東域十大真人,能入此榜單,都是呼風(fēng)喚雨的東域頂級巨擘,并且有希望踏進元嬰大境的巨擘?!?/p>
“在此榜單之中,以那天驕真人最為出眾,或許可成為咱們東域萬年來,第一尊最強紫金丹的真人!”
“這第二道榜單,則是實時更新,東域百強筑基驕子榜,在下不才,落后天驕真人二十個席位,這一代的第二十一?!?/p>
“我觀道友這般年輕,不知可有興趣,入我們傀儡宗?到時,在宗門內(nèi)好好打磨,道友或許虛丹有望啊?!?/p>
公孫謹,笑吟吟的說著。
言語間。
對天驕真人極其推崇。
此時,公孫謹還并不知曉,他口中的天驕真人,就在他的眼前。
蘇辰對加入仙門魔宗興趣不大,反倒是饒有興趣的指著十大真人榜,朝著公孫謹問道。
“我聽說,大齊天啟帝,年紀不過三十許,就已得道金丹,橫壓極道天的七尊魔子,為何這東域十大真人榜上沒有他的名字。”
“這榜單好似也不齊全準確啊?!?/p>
此言一出。
剎那。
原本人聲鼎沸的此地,瞬間寂靜了下來,所有的視線全都投注在了蘇辰的身上,彷佛在看到底何人敢這般張狂,敢在仙道界門口,提及凡俗界大齊天啟帝這個叛逆名號。
這時,有一道森冷話音,自群山之內(nèi),仙道界中,伴隨天地都在顫動的沉重腳步聲,緩緩浮響。
“大齊天啟帝這尊金丹逆賊,不日,便會隕落在老夫手中,故而十大真人沒必要入榜一個死人,這個答復(fù)汝可滿意?”
有一老者,渾身腐朽,宛若干尸,滿身氣息,卻是如同一輪魔日般讓人無法睜開眼睛直視。
葬地,走出了第一尊強者。
他叫孤月寒!
萬年前,親手覆滅大玄天朝的一尊金丹大圓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