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箏挑了挑眉,本來還想先過渡一下,等她摸清廣儲司的情況,再將鄭慶豐踢走。
但,這情況是沒法和平共處了。
她從來不主動惹事,但也不怕事!
“聽聞?你聽誰說的?你的女兒錢家二夫人?”
鄭慶豐表面上是為錢老夫人鳴不平,其實,是為自已。
他內(nèi)心很忌憚云箏,背后有強大的靠山,她野心勃勃,擺明了是來奪權(quán)的。
區(qū)區(qū)一個廣儲司郎中滿足不了她的狼子野心,首當(dāng)其沖的就是他這個主官。
錢家之前遞過話,說云箏盯上了廣儲司,要收為已用,還要他讓位。
他當(dāng)場就氣炸了,憑什么?辛辛苦苦幾十年,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,誰都別想搶走。
他左思右想,絕不能姑息。
應(yīng)該從一開始就不能給她機會,讓她威信全無,無人可用,把她架空,成為一個傀儡。
“你不仁不義,不堪為官?!?/p>
女子就該安安份份的待在后院,相夫教子,不該拋頭露面,跟他們男人爭權(quán)。
云箏不但不生氣,反而氣定神閑的反問,“鄭大人,你知道為什么,我十八歲能坐上五品官員的位置,而你,一大把年紀(jì)還是四品官嗎?”
這是打他的臉,鄭慶豐又氣又怒,故意嘲諷道,“你會拍馬屁,我不會。”
云箏呵呵一笑,“錯,你偏聽偏信,人云亦云,是個糊涂蛋。”
鄭慶豐倒抽一口冷氣,不敢置信,第一天她就敢跟上官對嗆?“你胡說什么?”
云箏大聲奚落,“要不是你將女兒嫁進錢家,抱上錢家的大腿,你都坐不穩(wěn)這個位置。”
“你啊,不過是錢家的卒子,傲什么呀?”
這可捅了鄭大人的肺管子,他最恨別人這么說。
他氣的渾身發(fā)抖,“放屁,我是二榜進士,正正經(jīng)經(jīng)的讀書人,靠自已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的。”
“錢家跟鄭家結(jié)親時,我已經(jīng)在內(nèi)務(wù)府占據(jù)一席之地?!?/p>
他跟錢家是親家,互為盟友,不是下屬。
“我不靠姻親,不靠裙帶關(guān)系,而是堂堂正正靠自已的實力,不像有些人,靠拍馬屁開后門進來的?!?/p>
他說的是義憤填膺,情緒極為激動。
張總管眼睛亮的出奇,要打起來了!最好是兩敗俱傷!
云箏微微一笑,忽然大聲嚷嚷,“張總管,說你呢。”
張總管:……我??
鄭大人:……?。?!
大家齊刷刷的看看張總管,嗯,確實靠拍皇上的馬屁空降下來的,沒讀多少書,沒考科舉。
又看看鄭大人,好勇,居然這么說自已的頂頭上司!
張總管站著也中槍,又氣又惱,“鄭大人,你好大的膽子。”
鄭大人汗流浹背,“下官不是說您,是在說錦云郡主……”
云箏不樂意了,“張總管靠奶娘,我靠皇上,誰比誰高貴?”
所有人沉默了,這話沒有毛病。
張總管后悔的不行,他就不該指望別人能壓制住云箏。
她的戰(zhàn)斗力太強了,來一個殺一個,來兩個殺一雙。
這下子尷尬了。
鄭大人嘴唇直哆嗦,拼命擦汗,腦子轉(zhuǎn)的飛快。
她能拿皇上當(dāng)幌子,他也可以拉上滿朝文武嘛。
“你別以為有皇上撐腰,就能為所欲為,不把滿朝文武放在眼里?!?/p>
他是將云箏推到百官的對立面。
云箏撇了撇小嘴,“我向來與世無爭,生性純良,從不主動招惹別人,你發(fā)癲沖我發(fā)難,詆毀我,嘲笑我,還拉上百官為你擔(dān)保,臉真大?!?/p>
“滿朝文武憑什么讓你代表?就憑,你是錢家的狗腿子?”
眾人目瞪口呆,她這么犀利兇殘,怎么好意思夸自已生性純良?
他們都快不認(rèn)識與世無爭這四個字了。
鄭大人暴跳如雷,她怎么聽不懂人話?都說了,不是!
“我和錢家是姻親,是平等的,不像你,只知道拍馬溜須,讒言媚上?!?/p>
云箏哈哈一笑,“平等?你就自欺欺人吧。”
鄭大人被氣的夠嗆,“你放肆,我是你的上司,你膽敢以下犯上,該當(dāng)何罪?”
云箏懶的理他,看向四周,在辦公區(qū)域轉(zhuǎn)了一圈。
鄭大人眼睜睜的看著她旁若無人的參觀,全然沒將他放在眼里,無能狂怒。
各個部門各有一間辦公間,各部的頭頭二人一間,而廣儲司主官是單獨一間,是正房最東邊。
云箏一眼就看上了,“這房間向陽,光線充足,我要了?!?/p>
她理所當(dāng)然的吩咐下去,“這是誰的東西,麻煩收拾一下,我要搬進去。”
鄭大人不敢置信,怎么敢如此囂張?
“不許亂動,那是本官的屋子, 錦云郡主,你別太過分了?!?/p>
鄭大人今日若是退了,就威信掃地,就再也別想讓手下信服。
這是榮譽之戰(zhàn),他不能退!
“郡主,這是辦公的衙門,要??ぶ魍L(fēng),你換個地方吧?!?/p>
她搶的是房間嗎?不是,是權(quán)力,是話語權(quán)!
他叫來門口守衛(wèi),“來人,將她拖出去,不許她跨進廣儲司一步。”
守衛(wèi)們面面相覷,不知所措。
錢大人怒極,“站著干嗎?都不想干了?”
紫煙護在云箏面前,手持長劍,冷冷的瞪著眾人,“誰敢?”
云箏不但不怕,反而躍躍欲試,“鄭大人,你鄭家一屁股爛賬,擦好屁股了嗎?”
鄭大人狠狠瞪著她,“你胡說什么?”
云箏拿出一個黑本本,翻閱起來,“讓我看看,鄭家的爛賬。”
大家立馬豎起耳朵。
云箏抑揚頓挫的念道,“鄭家庶長子,跟父親的妾室偷歡,也不知道妾室生下的是弟弟,還是兒子?!?/p>
全場一片嘩然,興奮萬分,還有這種事?哇哦,好刺激。
鄭大人渾身顫栗,如見了惡鬼般瑟瑟發(fā)抖。
“你這是造謠!”
“庶次子為搶走別人的良田,害的人家家破人亡。”
云箏忽然驚呼一聲,“啊,鄭家嫡長子居然是……”
就在關(guān)鍵時刻,鄭大人神色劇變,大聲喝止,“夠了,閉嘴?!?/p>
云箏笑瞇瞇的說道,“別急,還沒有念完呢?!?/p>
鄭大人閉了閉眼,咬牙切齒,“這屋子讓給你?!?/p>
我卻,他居然讓步了,大家面面相覷,鄭家嫡長子到底怎么了?好想知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