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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2章 聽說過變異者嗎?

“我現(xiàn)在鄭重地問你們一遍,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,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在這里了嗎?”

  聽著院長朱伯山如此嚴肅的口氣,辦公室里的氣氛不由變得更加凝重了幾分。

  就連剛才被斥責(zé)有些不滿的許夢,也被朱伯山的態(tài)度所影響,沒有在這個時候多說什么。

  “朱院長,除了我們之外,還有跟葛老先生同病房的一個病人,和影像科的副主任李年知道這件事!”

  見得氣氛如此凝重,佟啟年不敢隱瞞,連忙實話實說,讓得朱伯山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。

  “病人我們管不到,但李年的話……馬上打電話,讓他過來一趟!”

  朱伯山撫了撫自己的胡須,再次下達了一條命令,讓得佟啟年不敢怠慢,趕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,撥通了李年的電話。

  打完電話之后,齊伯山一言不發(fā),其他幾人也不敢說話。

  許夢有些郁悶地轉(zhuǎn)過頭去,假裝繼續(xù)研究起那三張CT影像來。

  在場諸位都不是傻子,剛才朱伯山已經(jīng)表明了他是為了今天這件事而來,可現(xiàn)在又沒有說具體的命令,實在是讓人度日如年。

  他們都能想到朱院長是想等CT室的李年到了再說,可是這種猜來猜去猜不到的狀況,還真是有些難熬啊。

  咚咚咚……

  約莫十分鐘的時間過去,辦公室終于響起了一道敲門聲,將屋內(nèi)幾人的心神全都拉了回來。

  一直站在門邊的陶生連忙拉開房門,在看到外邊確實站著李年的時候,他不由大大松了口氣。

  李年顯然從剛才佟啟年的電話之中,知道朱院長在這里,這讓他的心情也有些忐忑,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辦公室里。

  啪嗒!

  隨著陶生關(guān)上辦公室的大門,這里又成為了一個隔絕的世界,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朱院長的指示。

  “既然人都到齊了,那我這里就宣布一條命令!”

  朱伯山先是看了一眼李年,然后環(huán)視一圈,嚴肅說道:“今天發(fā)生的這件事,你們都給我爛在肚子里,不許打聽,也不許議論,聽到了嗎?”

  緊接著從朱伯山口中說出來的話,讓得辦公室內(nèi)諸人都是始料未及。

  尤其是許夢,更是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這位朱院長。

  這是多大的一件事,怎么朱伯山竟然連打聽和議論這件事都不準(zhǔn)了呢?

  許夢一直覺得這是楚江市第一醫(yī)院的一次絕佳機會,甚至可能改變整個世界惡性腫瘤領(lǐng)域的格局。

  她原本以為院長朱伯山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,只要能找到那個擁有針劑的年輕人,那這件事便算是有了實質(zhì)性的進展。

  沒想到朱伯山先是影射她多管閑事,現(xiàn)在還如此鄭重其事地發(fā)出命令,這簡直讓許夢所料未及。

  “朱院長,這件事……”

  “許教授,你不用再說了,這件事就這么定了!”

  就在許夢還想要據(jù)理力爭一番的時候,朱伯山直接就打斷了她的話,而且口氣半點不容置疑。

  “還有你們,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,聽到了就吱一聲!”

  見得除了許夢之外其他人都不吱聲,朱伯山臉色一沉,口氣之中已經(jīng)多了一抹怒意,讓得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顫。

  “本院長不是在跟你們商量,這是命令,誰要是敢不遵守,那就自己卷鋪蓋走人!”

  想著老領(lǐng)導(dǎo)在電話里的口氣,朱伯山?jīng)Q定把后果說得更嚴重一些,免得這些家伙陽奉陰違。

  到時候要是因為手下人的不聽話,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,那可就真要欲哭無淚了。

  “包括許教授,你最好收起先前的那些想法,否則莫怪我翻臉無情!”

  這個時候的朱伯山完全沒有給許夢面子,連續(xù)的幾番話,說得其他幾個年輕人心驚膽戰(zhàn)。

  他們以前跟朱伯山接觸的機會都不太多,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位朱院長如此嚴肅的態(tài)度,這幾乎是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。

  連開除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,甚至是連教授許夢的面子都不給,那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還需要多說嗎?

  “朱院長,我們聽到了!”

  接下來佟啟年就算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,但話到嘴邊卻只是化為了這幾個字,其他幾人也是大同小異。

  直到看到眾人點頭答應(yīng),朱伯山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,心想以自己在楚江第一醫(yī)院的威信,這些人應(yīng)該不會言行不一吧?

  “金護士,那位葛正秋病人的私人物品,麻煩你代為收納保管一下,千萬不能有任何遺失,知道嗎?”

  朱伯山將目光轉(zhuǎn)到護士金莉的身上,其口中說出來的話,讓得金莉不敢怠慢,連忙點頭答應(yīng)。

  顯然因為老領(lǐng)導(dǎo)的那一個電話,讓朱伯山不僅是對那個拿出藥劑的年輕人不敢怠慢,連帶著病人葛正秋,也成為了他心中的重要人物。

  若是到時候病人家屬回來取東西,卻發(fā)現(xiàn)東西不見了,或者是少了什么東西,那整個第一醫(yī)院都有可能吃不了兜著走。

  “至于那個同病房的病人要是問起來,你就說葛正秋已經(jīng)轉(zhuǎn)院了!”

  朱伯山做事情還是頗為謹慎的,畢竟從佟啟年的信息之中,他知道隔壁床的病人,可是親眼看到葛正秋是如何起死回生的。

  對于眼前這些醫(yī)院的醫(yī)生和護士,朱伯山自然可以隨意拿捏,可是對病人他就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了。

  這腿長在人家身上,嘴也長在人家身上,別人要說什么做什么,難道你還能攔著不成?

  “院長放心,我知道該怎么說!”

  金莉也不是第一次跟病人打交道了,從朱伯山先前的態(tài)度上,她早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,所以拍著胸脯答應(yīng)下來。

  “好了,忙自己的事情去吧!”

  朱伯山是個雷厲風(fēng)行的性子,說完了自己的命令之后,便是大手一揮,讓得眾人如蒙大赦。

  他們的心中固然是有極多的疑惑,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多問。

  更何況問了朱院長也未必會說,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。

  當(dāng)下佟啟年陶生,李年金莉,包括科室主任翟佑吉都離開辦公室忙工作去了,只留下一個朱伯山和許夢大眼瞪小眼。

  “許教授啊,實在是抱歉,我剛才的口氣有些重了,我給你道歉!”

  沒有外人在的時候,朱伯山的氣勢一下子就下來了,而且還朝著許夢微微低頭,道歉的誠意溢于顏表。

  原本許夢是有很多話想說的,但對方突然來了這么一出,讓得她瞬間不好再多說什么了,說多了未免顯得自己太過小氣。

  “唉,我這也是沒有辦法,剛才我在京都衛(wèi)生部的老領(lǐng)導(dǎo)親自打電話過來,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將此事壓下來,實在是身不由己?。 ?/p>

  既然屋內(nèi)只有兩人,也沒有外人,朱伯山便是嘆了口氣,將某些情況透露給了這位許教授知曉。

  “衛(wèi)生部?老領(lǐng)導(dǎo)?難道……是那位?”

  許夢對朱伯山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,這個時候她不由大吃一驚。

  她萬萬沒有想到,這才過去多久,在楚江第一醫(yī)院發(fā)生的事情,遠在京都的那位大人物竟然就知道了?

  由此許夢不由想了很多,而這其中蘊含的某些深層次的東西,她很快就想明白了。

  對方既然能第一時間找到京都的大人物,而且還讓對方第一時間就給朱伯山這個楚江第一醫(yī)院的院長打了電話,這能量還用得著多說嗎?

  那說不定是比朱伯山老領(lǐng)導(dǎo)還要更恐怖的人物,又豈是她許夢能夠招惹得起的?

  “原來朱院長剛才那樣對我,是想要殺雞儆猴??!”

  心中這些念頭轉(zhuǎn)過之后,許夢的怒氣已經(jīng)消減了七八成,甚至還在這個時候自嘲了一句。

  看來許夢已經(jīng)徹底明白過來,朱伯山這是要拿她當(dāng)一個震懾眾人的由頭。

  朱伯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到,連許夢這個名譽副院長,擁有教授級別的人物都沒有特權(quán),那佟啟年這些人還敢有絲毫怠慢嗎?

  “許教授言重了,用敲山震虎更合適一些!”

  朱伯山尷尬一笑,糾正了許夢的用詞,而之前那些芥蒂,也在談笑之間煙消云散了。

  “朱院長,你真的不知道那個拿出藥劑的年輕人到底是誰嗎?”

  片刻之后,許夢終于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,看來她還是有些放不下那種神奇的藥劑。

  “這個我真沒騙你們,我是真不知道!”

  朱伯山先是回答了一句,然后深深看了一眼許夢,正色說道:“老姐姐,聽我一句勸,此事到此為止,不要再繼續(xù)打聽了,好嗎?”

  “那樣的人物,不是我們能招惹得起的,若是真因為死纏爛打惹他不快,不僅是你,連我都有可能自身難保!”

  朱伯山將問題說得更加嚴重了一些,目的自然是想勸許夢不要說一套做一套。

  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對于惡性腫瘤的執(zhí)著,自己先前那些話,對佟啟年陶生等人或許有用,但對這位未必就真的管用。

  可朱伯山現(xiàn)在是真的害怕啊,對方一個電話就能找到他的老領(lǐng)導(dǎo),甚至讓老領(lǐng)導(dǎo)口氣之中都不敢有半點不敬,這已經(jīng)能說明一些問題了。

  他跟許夢也已經(jīng)有多年的交情了,并不想看到對方因此陷入危機,更不愿因為對方連累自己。

  “朱老弟,你當(dāng)我真的傻嗎?”

  沒想到許夢卻在下一刻白了朱伯山一眼,聽得其口中的稱呼,這位楚江第一醫(yī)院的院長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。

  看來許夢確實不是一個只知道做學(xué)術(shù)研究的書呆子,對于某些人情世故還是看得相當(dāng)透徹的。

 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的話,她或許確實會想盡辦法找到那位擁有神奇藥劑的年輕人,至少也要問個究竟。

  可現(xiàn)在她是楚江第一醫(yī)院的名譽副院長,一言一行都跟醫(yī)院綁在了一起,尤其是她跟朱伯山的關(guān)系相當(dāng)不錯。

  所以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執(zhí)著連累醫(yī)院,連累朱伯山,有些事情也只能先放一放了。

  而且在今日得知有那種神奇藥劑的存在,這倒是激起了許夢的一絲戰(zhàn)意。

  既然那種藥劑能被別人研制出來,那為什么自己就研制不出來呢?

  做學(xué)術(shù)研究,有時候也是相當(dāng)忐忑的,因為他們會擔(dān)心自己研究的方向到底對不對?

  癌癥是橫跨了幾個世紀的超級絕癥,在此之前,沒有人敢肯定就真能研究出治愈癌癥的特效藥。

  這方向?qū)Σ粚Χ歼€在其次,若是研究個數(shù)十上百年,甚至是幾年上千年,最終卻只是在做無用功的話,那也太打擊人了。

  但現(xiàn)在看來,惡性腫瘤并非不能被攻克,至少那個年輕人就治愈了一個肺癌晚期的病人。

  哪怕許夢并沒有親眼看到,可是從佟啟年的描述之中,她就知道這并不是虛假欺瞞,而是實實在在發(fā)生過的事情。

  當(dāng)一件事有了盼頭之后,哪怕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實現(xiàn),也總比之前如同無頭蒼蠅一般要強得多。

  “沒什么事的話,我就先回實驗室了!”

  心中這些念頭轉(zhuǎn)過之后,許夢突然有些迫不及待,腦海之中也閃過好多個全新的想法。

  所以她在話落之后,都不待朱伯山回答,便是徑直離開了辦公室,想要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實驗室,驗證那幾個新想法。

  “這老姐姐,真是……”

  見狀朱伯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,但對方能放棄尋找那個年輕人的想法,倒是讓他心情不錯。

  同時在這位楚江第一醫(yī)院院長的心中,也對那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年輕人,產(chǎn)生了極度的好奇。

  …………

  32號病床所在的病房。

  當(dāng)護士金莉重新走進病房的時候,33床的老病號還站在葛正秋那個病床的床頭,也不知道在打量些什么?

  “老先生,麻煩讓一讓!”

  金莉謹記著朱院長的命令,但隔壁床的病人擋在病床過道上,讓得她只能開口出聲,總算是將那個病人的心神拉了回來。

  而就在下一刻,那個病人就看到金莉拿出一個大包,開始收拾起了32床的私人物品,這讓他不由有些著急。

  “丫頭,你這是在干什么?”

  這老病號自然是認識金莉的,畢竟對方是負責(zé)他們這個房病的護士,所以他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病人家屬。

  “32床的病人轉(zhuǎn)院了,我?guī)退帐耙幌聳|西!”

  金莉顯然早就想好了說詞,而聽得她口中的這個答案,老病號不由有些失望,眼珠也是滴溜溜地轉(zhuǎn)了幾圈。

  “咦?那位老哥不是已經(jīng)好了嗎?”

  緊接著從老病號口中傳出來的問題,讓得金莉心頭咯噔一下,心想這些老家伙還真是不好糊弄啊。

  事實上之前秦陽在注射細胞變異藥劑的時候,這個老病號一直都在旁邊看著呢。

  后來佟啟年和陶生先后上手給葛正秋檢查身體,那大驚失色的樣子,他也全部看在眼里。

  再然后佟醫(yī)生他們就帶著病人去照CT了,這讓老病號一個人在這里胡思亂想了大半天,直到醫(yī)生和護士重新回來。

  這醫(yī)生和護士回來了,病人卻沒有回來,而且從這幾位的表現(xiàn)上,老病號猜測那位葛老哥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。

  像他這樣的肺癌晚期病人,無論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都不會輕易放手,更何況是看到這么大的希望了。

  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病人是轉(zhuǎn)院了,說不定就是癌癥治好已經(jīng)出院,是讓這個小護士過來收拾東西呢。

  “誰告訴你他已經(jīng)好了?”

  金莉強忍著自己的表情變化,轉(zhuǎn)過頭來嚴肅地反問了一句,然后說道:“這沒有根據(jù)的事情,可不能胡說!”

  “金護士,你就不要騙我老頭子了,他要是轉(zhuǎn)院的話,又怎么會不回來了?還讓你一個護士替他收拾東西?”

  重病纏身的老病號這個時候思路突然變得異常清晰,這連續(xù)的幾句話,說得金莉啞口無言,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辯駁。

  因為對方說得很有道理,若真是轉(zhuǎn)院,病人家屬總不能回來收拾隨身物品的時間都沒有吧?

  “金護士,你老實告訴我,那位葛老哥的肺癌,是不是真的已經(jīng)被治好了?”

  見得金莉不說話,老病號突然湊了上來,而且壓低聲音問出了一個關(guān)鍵的問題,讓得金莉身形微微一顫。

  “放心,老頭子我不會讓你白忙活的,這個你先收著,等事成之后,我另有重謝!”

  說話之間,老病號赫然是從兜里掏出了一大疊大紅鈔票,作勢要塞到金莉的手里,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準(zhǔn)備的?

  這樣的動作無疑是嚇了金莉一大跳,見得她連忙退開兩步,頓時讓老病號有些尷尬,伸出的手就這么舉在那里,手里還拿著一疊大鈔。

  “這位病人,請你自重!”

  金莉也被對方搞得有些煩躁,這給醫(yī)生塞錢的病人家屬她倒是見過,但給護士塞錢的她卻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。

  不過她也能明白這個老病號的心情,這是看到隔壁床的葛老先生突然之間就活蹦亂跳了,又怎么可能不羨慕呢?

  或許從她這個護士的口中,就能得知葛老先生痊愈的真相,花點錢買一個自己生還的希望,何樂而不為呢?

  這算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病急亂投醫(yī)。

  更何況葛正秋注射針劑之后的狀態(tài),老病號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,他并不覺得自己是在做無用功。

  一些得了癌癥晚期的病人,別說是這種希望了,哪怕聽說哪里有治療癌癥的土偏方,他們也會死馬當(dāng)作活馬醫(yī)地試上一試。

  為此而鬧出的事端,或者說滋生出來的醫(yī)療騙子不計其數(shù)。

  當(dāng)初秦陽被診斷出癌癥之初,他不也將找上門來的江滬當(dāng)成了一個醫(yī)療騙子,連續(xù)幾次將之趕走嗎?

  不過像秦陽這樣的心性并不多見,其他人要是遇到醫(yī)療騙子,哪怕有九成肯定那是個騙局,但萬一呢?

  眼前的這個老病號,希望無疑比那些病急亂投醫(yī)的重癥患者更大一些,畢竟他親上見證了一場奇跡的上演。

  可讓他自己去打聽那位已經(jīng)離開的葛老哥,尤其是那個拿出神奇針劑的年輕人,那恐怕會有極大的難度。

  他知道醫(yī)院登記的信息之中,一定有葛老哥的聯(lián)系方式和家庭地址。

  若是能讓這個金護士透露一下,那機會可就大多了。

  但他沒有想到金莉的反應(yīng)竟然會這么大,這可不是什么小錢,足足有一千塊呢,當(dāng)護士一個月也不過三四千塊的工資吧?

  所以這小丫頭沒理由看不上這些錢??!

  “哦,哦,對不起,是我太著急了,這人多眼雜的,被人看到了影響不好!”

  這老病號反應(yīng)還是相當(dāng)快的,尤其是這個時候門口還路過一道身影,讓他想當(dāng)然地便認為是時機不對。

  “這樣,金護士,你什么時候值夜班,到時候我再給你添點!”

  老病號自以為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問題的真相,而且口氣之中還有一抹刻意的誘惑,他就不相信這個小護士會不動心。

  “對不起,病人的隱私,我不能隨便透露!”

  然而金莉的臉色卻是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嚴肅,聽得她說道:“而且我剛才已經(jīng)說過了,病人已經(jīng)轉(zhuǎn)院,跟我們醫(yī)院已經(jīng)沒有關(guān)系了!”

  “金護士,我……”

  “麻煩讓一下,我要收拾東西了!”

  見得老病號還想要說點什么,金莉已經(jīng)是有些不耐煩地將之打斷,然后不再理會,繼續(xù)開始收拾起葛正秋的衣物來。

  不一會兒金莉就已經(jīng)打好包,離開了這個病房,卻再沒有跟那個老病號多說一句話。

  “哼,你越是這樣,就說明越有問題!”

  老病號撫了撫自己的下巴,看著金莉離開的背景,其口中輕哼一聲,眼眸之中則是閃過一抹異光。

  看來為了自己能活命,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來。

  既然那小護士不肯幫忙,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。

  可是有些事情,真的能像他想的那么容易嗎?

  …………

  天驕華府,六號別墅!

  天色漸黑,客廳之中的氣氛卻是頗為歡快。

  值得一提的是,楚江小隊之中除了莊橫要留在這里做飯之外,其他幾人都回了自己的住處。

  畢竟之前秦陽就打電話過來,說要讓葛正秋過來住幾天。

  雙方不是同一類人,相處起來恐怕會有諸多不便,所以只能讓王天野他們暫時回避一下了。

  不過對于王天野替自己辦的事,秦陽還是相當(dāng)滿意的。

  有些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他并不想有更多的麻煩。

  當(dāng)然,秦陽并不怕麻煩,他更怕的是楚江第一醫(yī)院那邊因為這件事,不斷去孤兒院麻煩葛正秋,那樣整個孤兒院恐怕都不得安寧了。

  此時此刻,葛正秋高坐飯桌上首,秦陽和趙棠一左一右陪在他身旁,福伯則是不斷往來于廚房和飯廳之間,不時咽一咽口水。

  莊橫可是知道這二位是秦陽在孤兒院的親人,尤其是葛正秋,不止一次被秦陽掛在嘴邊。

  所以在秦陽打來電話的時候,他就精心準(zhǔn)備了食材,這個五星級大廚的廚藝自然不用多說。

  不僅是讓端菜的福伯心癢難撓,那邊已經(jīng)重病盡去的葛正秋,無疑是這幾個月來,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頓飯。

  這一次莊橫遵循秦陽的建議,做的都是些清淡的菜肴,而能將清淡做到這種程度,恐怕整個楚江不做第二人選。

  “最后一道菜來咯!”

  隨著福伯的高聲,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被他放在了餐桌中間,讓得葛正秋眼前一亮。

  “福伯,你也趕緊來吃??!”

  葛正秋倒是沒有忘了福伯,聽得他先是招呼了一聲,然后又對著廚房高喊道:“小莊,你也快來吃!”

  楚江小隊之中,葛正秋只認識一個江滬,但吃了這么一會兒之后,他對莊橫的廚藝那真是贊不絕口,印象自然大好。

  隨著葛正秋的高聲,戴著廚師高帽,系著圍裙的莊橫赫然是從廚房之中走了出來。

  跟其他的廚師不同,就算是做了這么一大桌子菜,莊橫全身上下居然沒有半點油污,看起來就干凈整潔。

  只是這體型實在是有些太過惹眼,就連秦陽都懷疑這一套廚師的穿戴,是莊橫專門讓人訂做的,買都買不到。

  “怎么樣,葛老爺子,這幾個菜還行吧?”

  莊橫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,他雖然是在問這樣的問題,但口氣之中蘊含著濃濃的自信,想來早就知道了那個答案。

  “豈止是還行,簡直就是五星級大廚水準(zhǔn)?。 ?/p>

  葛正秋豎起了大拇指,他這一輩子也是光顧過幾次五星級大酒店的,但總覺得比起眼前這個小莊的手藝,還是差了點。

  “葛院長,你真相了!”

  旁邊的秦陽接口笑道:“咱們這位莊哥,確實是五星級酒店的大廚!”

  “是嗎?”

  這一下就連福伯都有些驚了,他剛才幾次進廚房端菜,就感覺到這個胖子廚師不簡單。

  那炒菜顛勺、加油放鹽的動作簡直行云流水,沒有個幾十年功力是做不到這一步的。

  所謂外行看熱鬧,內(nèi)行看門道,福伯雖然不是大廚出身,但在孤兒院卻也是廚房挑大梁的人物,該有的眼光還是有的。

  可他卻只是覺得這個廚師厲害,沒想到竟然真是五星級酒店的大廚。

  小陽子真是出息了,竟然請得起這種級別的大廚,而這也從側(cè)面說明秦陽對葛院長是真的重視。

  五星級酒店的大廚,有時候可不僅是有錢就能請得到的,而且一看秦陽跟這位大廚的關(guān)系就非同一般。

  “小莊,坐下來一起吃??!”

  葛正秋倒是沒有福伯那么震驚,畢竟他知道秦陽現(xiàn)在的身份非同小可,相比起其他事,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。

  “不了,葛老爺子,這菜太清淡了,不符合我的口味,還是你們吃吧!”

  然而莊橫卻是搖了搖頭,先是解釋兩句,然后又正色說道:“而且我還有點事,就不陪你們了!”

  聽得這話,就連秦陽也有些意外,下意識看了莊橫一眼,也不知道是真有事還是假有事。

  “放心吧,只是個小角色而已,用不著你這尊大神出馬!”

  似乎是看到了秦陽詢問的目光,莊橫咧嘴一笑,倒是沒有什么隱瞞,而且隱隱間拍了一記秦陽的馬屁。

  就只是一句話,就讓秦陽知道莊橫是真的有任務(wù)在身,所以他沒有再出聲挽留。

  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說,莊橫口中的小事,或許就是楚江警務(wù)署所有人都解決不了的大事。

  而如今莊橫已經(jīng)是裂境后期的變異強者,至少在這楚江一畝三分地上,除非是那個非人齋的天護法云舟,否則應(yīng)該沒有莊橫解決不了的事情。

  “嗯,去吧!”

  秦陽都懶得說什么注意安全之類的廢話了,而且他還知道小隊其他幾人應(yīng)該也會暗中幫忙,不可能出任何意外。

  隨著莊橫的離開,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,所以葛正秋這一頓飯吃得更加輕松愜意,甚至還喝了兩杯杜家老酒。

  說實話,自葛正秋被診斷出肺癌晚期,甚至在此之前的一段時間,他一直都是食欲不振,每頓飯都吃不了兩口,更不要說喝酒了。

  原本一百多斤的正常人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餓得瘦到了六七十斤,可想而知這段時間他遭受了怎樣的痛苦折磨。

  有時候葛正秋都在想就這樣死了最好,也用不著面對那些痛苦了。

  可他卻又想要在臨死之前,再見秦陽一面。

  這就讓他一直很糾結(jié),既想在死前見到秦陽,又不想讓秦陽看到自己的這副模樣,所以就一直耽擱了下來。

  他萬萬沒有想到,在自己瀕臨死亡的關(guān)鍵時刻,正是自己這個心心念念的小陽子及時趕到,幫助他起死回生了。

  而且不僅僅是這樣,又是這個小陽子,用一管針劑,就將糾纏他很久的肺癌給徹底治愈,讓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。

  并不太清楚自己已經(jīng)成為變異者的葛正秋,這個時候只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。

  整個餐桌上的飯菜,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吃完的。

  就連旁邊的福伯也驚了,他可是跟著葛正秋風(fēng)風(fēng)雨雨幾十年一起走過來的,還從來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葛院長的飯量竟然會如此之大。

  “嗝……”

  約莫一個小時之后,葛正秋才終于放下了筷子,打了一個飽嗝,滿臉的紅光,昭示著他是真的遠離了病痛。

  僅僅是一頓飯,就讓福伯產(chǎn)生了一種錯覺。

  眼前這位,似乎跟自己相處了幾十年的葛院長,有些不太一樣了。

  “葛院長,有幾件事,我要跟你說一下?!?/p>

  扶著葛正秋走到沙發(fā)上坐下后,秦陽先是倒了一杯茶遞到前者手里,然后開口出聲,讓得旁邊的福伯都豎起了耳朵。

  現(xiàn)在他隱隱意識到多日不見,這個自己熟悉的小陽子已經(jīng)脫胎換骨,讓他對有些事情不由感到好奇起來。

  “第一件事,葛院長聽說過變異者嗎?”

  秦陽沒有拖泥帶水,首先問出來的這個問題,讓得葛正秋和福伯先是一愣,然后腦海之中都浮現(xiàn)出一抹情景。

  “你是說,幾個月前出現(xiàn)在咱們孤兒院的那位江先生?”

  看來恢復(fù)了精神的葛正秋,腦子也變得清明了幾分,而且他對那位江先生的印象是相當(dāng)深刻的。

  當(dāng)時藍意發(fā)瘋,先是控制碩鼠擄走孤兒院的妞妞,然后又帶人找孤兒院的麻煩,那兩次無疑是青童孤兒院有史以來的最大危機。

  后來葛正秋還聽說了北山孤兒院和東和孤兒院的事情,這讓他們想起來都有些后怕。

  他們有所猜測,若不是秦陽和那位江先生力挽狂瀾,趕走了藍意和其幫手,說不定青童孤兒院就會成為第三座遭殃的孤兒院。

  雖說最后那兩所孤兒院的孩子都被成功解救了出來,但在被擄的過程中,孩子們真就不會吃什么苦頭嗎

  “嗯,不錯,那位江先生確實是變異者!”

  秦陽點了點頭,接口說道:“不僅是他,還有當(dāng)初的藍意,和他帶到孤兒院的那個家伙,包括我,都是變異者!”

  對此秦陽并沒有什么隱瞞,讓得旁邊的福伯終于解開了一些心中的疑惑。

  或許正是因為秦陽如今已經(jīng)是變異者,才能擁有那些神奇的本事,也才能交到那些厲害的朋友。

  “葛院長,我要告訴你的是,現(xiàn)在的你,同樣也是一名變異者了!”

  而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,在讓福伯目瞪口呆的同時,更是讓葛正秋本人都始料未及。

  他先前只是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,可他對變異者并沒有太深刻的了解,最多也就是遇到過一兩次而已。

  再加上葛正秋的這具身體并不足以支撐他的變異力量,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將養(yǎng),才能讓他擁有真正初象境變異者的戰(zhàn)斗力。

  他萬萬沒有想過,自己這都近七十高齡了,竟然還能成為一名變異者,這確定不是在做夢?

  當(dāng)初藍意對青童孤兒院發(fā)難的時候,葛正秋可是親眼看到變異者有多厲害。

  尤其是那位江先生,一出手更是讓所有人驚艷無比,要說他們心中沒有羨慕,那肯定是假的。

  但有些事可遇而不可求,葛正秋不僅沒有奢望自己能成為那樣的人,反而在近七十歲的年紀染上重病,差一點就一命嗚呼了。

  “葛院長,你有所不知,癌癥對普通人來說終究是絕癥,我只有這樣,才能讓你徹底解脫癌癥的痛苦!”

  秦陽將此事的前因后果簡單解釋了一下,然后他的目光,就轉(zhuǎn)到了另外一邊已經(jīng)目瞪口呆的福伯身上。

  “之所以沒有避著福伯,那是因為福伯你的情況,也已經(jīng)比較嚴重了!”

  秦陽突然將話題轉(zhuǎn)到福伯身上,聽得他說道:“如果我沒有感應(yīng)錯的話,福伯也已經(jīng)身患肺癌,只不過還沒有到晚期,癥狀還不太明顯而已!”

  “什么……咳咳……我……咳咳……”

  驟然聽到秦陽的這個說法,福伯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,下意識開口出聲的同時,一口氣上不來,不斷咳嗽了起來。

  以秦陽如今的精神念力,恐怕比那些所謂的CT機或者說核磁共振之流還要厲害得多。

  在他的感應(yīng)之下,福伯的肺部已經(jīng)產(chǎn)生了極其嚴重的病灶。

  但癌癥這種東西,一般都會到晚期才會有臨床癥狀,平時是不太好發(fā)現(xiàn)的。

  再加上福伯應(yīng)該沒有經(jīng)常做體檢,或者說沒有做深層次的體檢,導(dǎo)致他的肺癌情況,一直沒有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
  這讓秦陽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異光,心想青童孤兒院的空氣污染,恐怕已經(jīng)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地步。

  在青童孤兒院中,葛正秋的年紀最大,所以也是情況最嚴重,發(fā)作得最快的一位。

  其次就是福伯了,如果不是秦陽提前發(fā)現(xiàn)的話,或許過得不久,他的下場多半是會跟葛正秋一模一樣。

  包括秦陽在孤兒院遇到的張輝,肺部也有感染的跡象,只是因為他們年輕力壯,能多堅持一段時間而已。

  秦陽無法想像,長此以往下去,青童孤兒院以及周邊的居民,他們的結(jié)局又將會是如何凄慘?

  “小陽,你……你幫幫福伯,他可也是看著你長大的?。 ?/p>

  葛正秋也被這個事實驚得有些失措了,他對福伯的感情,正如福伯對他一樣,這二位已經(jīng)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了。

  現(xiàn)在葛正秋唯一擔(dān)心的是,秦陽治好自己的那種藥劑只有一支,這用在了自己身上,福伯可怎么辦?

  此刻葛正秋都已經(jīng)沒有去在意自己成為變異者的事情了,所有的興奮,都隨著福伯身患肺癌而煙消云散。

  他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這個曾經(jīng)創(chuàng)造過奇跡的小陽子身上,期待著從后者的口中,說出一些讓自己安心的話來。

  “放心,有我在呢!”

  秦陽終究沒有讓葛正秋失望,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這道輕聲,就仿佛給葛正秋和福伯吃下了兩顆定心丸,讓他們瞬間就放下心來。

  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,好像有一種異樣的魔力。

  無論他們之前是如何的擔(dān)心,也在這一刻變得平靜了下來。

  是啊,眼前這個在青童孤兒院長大的年輕人,自從一年前開始,就再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