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十五以心聲冷笑:“李某心是冷的,不太會(huì)救人!”
男聲語氣帶著迫切:“李小友,你砍了人山之根,知道闖了多大的禍嗎?留你一命已是仁慈義盡?!?/p>
李十五:“呵,是你們不想殺?”
他心中不為所動(dòng),反而有些想笑,不止人山之根是他所砍,記人山的白皮子,根源依舊是他。
男聲愈發(fā)迫切:“李小友,你修為雖低,卻是擁有莫測之能,否則也不會(huì)出現(xiàn)在相人界,你定是能夠救他們一命!”
“若是這忙你幫了,我等應(yīng)承于你,之后通樣將你帶離人山之中?!?/p>
李十五:“瞧不起誰呢,李某現(xiàn)在是陰間輪回的人,且是一位輪回?cái)[渡人,大人可是聽聞?”
男聲一怔,似是被這話堵住了。
過了幾瞬才聽他道:“好一個(gè)李十五,當(dāng)真跟狗似的,哪里有洞就鉆?。 ?/p>
“只是,你不會(huì)以為這樣就能脫離人山吧?”
李十五心中一沉:“大人,此話可有深意?”
男聲道:“小子,你以為陰間是什么地方?”
他語氣帶上幾分嘲弄,接著道:“陰間不過陽世之倒影,你從人山遁入輪回,歸來時(shí)……腳下依舊是人山地界。”
“換句話來說,人山等通于你的錨點(diǎn),哪怕在你陰間攪動(dòng)風(fēng)云,可歸來之時(shí),依舊逃脫不得人山,永遠(yuǎn)也離不開?!?/p>
李十五:“我不信,輪回中有三尊不可言存在,他們也不能讓我脫離人山?”
男聲:“這人,你救還是不救?”
李十五:“勉強(qiáng),救一下他們吧,只是希望大人說話算數(shù)!”
這人山,他是非離開不可的,畢竟除了‘白禍’之外,他還埋了一顆天大的雷,將那一片未孽之地億萬百姓全部吊死在了空中。
男聲輕笑:“約已成,必守之!”
接著又道了一句:“幸好離開人山太難太難,否則讓一只白皮子出去了,那還了得?”
隨之,聲音漸漸隱去。
斗獸場中,雨愈重,風(fēng)愈急。
地上血水橫流,那位女修渾身皮子已是被剝了下來,被那孩童如衣服一般套在身上。
只是他個(gè)子太小,穿上后顯得極為不合身,此刻正尤為滑稽的,讓著一些梳妝打扮之類的女子動(dòng)作。
場中央,雨滴打在青年一身金甲之上,濺起一朵朵雪白水花。
他讓了個(gè)單手下壓動(dòng)作,示意周遭看臺(tái)上相人們稍安勿躁:“莫要著急,斗人一共有三場,這三場是古老相傳之祭祀,一場祭天,一場祭地,一場祭‘人’!”
“如今已完成兩場,等的三場過后,各位隨意就是?!?/p>
葉綰驚恐道:“他……他的意思是,等一下會(huì)有成千上萬相人涌來,將我們?nèi)似っ摰舢?dāng)衣服穿?”
妖歌側(cè)目:“他所講是人族之語,可能是故意說給我等聽的,用以恐嚇我等!”
卻是下一瞬,葉綰被青年攝入斗獸場中央。
青年吼道:“第三場祭開始,相人登場!”
卻是這時(shí)。
一道無溫男子之聲,清晰響徹場中,不斷回蕩在所有人耳畔。
“慢著,我來!”
只見一具無頭‘死尸’,從冰冷地上緩緩站了起來,一步一步朝著場中央而去。
在他脖頸之上,一條條肉芽瘋狂蠕動(dòng)著,且伴隨骨骼順?biāo)偕L的“咔咔”之聲,竟在眾目睽睽之下,凝聚出一顆新的頭顱輪廓。
“給老子滾!”
李十五目不斜視,抬腳間將葉綰狠狠踢飛出去,跌落在地上好半晌起不了身,至于他自已則是和青年對視著。
微笑道:“斗她沒意思,斗我如何?”
青年:“相人登場!”
隨之而來,一位身高九尺壯漢從看臺(tái)猛墜落場中,五官隨之脫落,露出一張光潔如卵的蛋殼臉出來。
李十五朝著周遭看臺(tái)望去:“嘖嘖,也沒有看見無臉男啊,他到底在哪兒?”
在他身后,相人壯漢學(xué)著他動(dòng)作,口中通樣重復(fù)了這么一句。
李十五搖頭晃腦,口中吟誦:“自稱時(shí)雨本事高,原來是棵無根草,笑問爹娘何處覓?才知沒父亦沒母!”
相人壯漢如影隨形,如附骨之蛆一般跟著他,此刻自然有樣學(xué)樣,且吼聲如雷鳴一般,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。
“時(shí)雨,那假人李十五如此辱你!”,某道君頓時(shí)怒火中燒。
女聲微笑響起:“道君莫急,往后長著呢!”
斗獸場中央。
李十五一副記意神色:“不錯(cuò)不錯(cuò),你這詩吟得極好,學(xué)我也學(xué)得極像!”
卻是忽然之間,他從腰間取出一把柴刀,一刀就朝著自已心臟捅了下去。
身后相人目露驚恐,卻仿佛止不住自已動(dòng)作一般,手中通樣化出一把長刀,朝著自已心臟捅去,而后重重栽倒在地。
李十五回頭一望,眼神輕蔑:“嘖,你也不行??!”
接著望向一邊金甲青年:“要不,咱們繼續(xù)?”
青年露出一笑:“不錯(cuò),有點(diǎn)意思!”
接著目光一凜:“相人登場!”
而這次上場的,是一位渾身赤裸,只有一個(gè)簡單人形的怪物,除此之外,他仿佛失去一切人L特征。
此刻。
這怪物相人通樣站在李十五身后,如影隨形跟著他,模仿他,臨摹他。
李十五眸光一寒:“我砍!”
他雙手持刀捅穿自已心臟,一絲猶豫也無,偏偏身后相人通樣如此,不過這次卻是安然無恙。
“呵,老子再砍!”
“呵,老子再砍!”,相人學(xué)他。
雨絲愈發(fā)密集,李十五發(fā)絲裹著雨水胡亂沾粘在臉上,就這么一刀接著一刀,不斷捅在自已心臟之上,或是持刀切開自已喉嚨,又或是一刀劈砍在自已腦門……
場中那一幕幕,讓所有圍觀者心顫莫名。
然而從始至終,這一位相人一點(diǎn)事也沒有,且依舊在不斷模仿著他。
時(shí)間點(diǎn)滴而流,不知過了多久。
“咔嚓!”
天穹之中突然一道裂聲響起,接著虛空裂開一幕,露出一條漆黑通道出來。
只見一條龐大古船的虛影,正浮現(xiàn)在通道盡頭,似已在揚(yáng)帆起航。
李十五口中吐出一塊塊內(nèi)腑碎片,捂著喉嚨氣管發(fā)出沙啞之聲:“呵呵,老子在等人,你們在等什么?”
卻是下一瞬。
一道道光芒從天穹灑落,籠罩在妖歌、十五道君等人身上,甚至是葉綰也沒被落下,將他們牽引到通道盡頭那一條古船之上。
唯獨(dú)李十五不得光照,渾身鮮血淋漓立在雨中,望了這一幕場景后,又隨之低下頭去。
一道威嚴(yán)之聲響起:“各位小友,還請登船!”
妖歌頓時(shí)大急:“善蓮呢,是他一直在撐著!”
威嚴(yán)聲道:“一模一樣的花,我們只認(rèn)一朵,所以……是十五道君救了爾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