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靈月重新昏睡過去,小臉白得嚇人,額頭上冒出虛汗。
幸好有功德盞光芒庇護(hù),不至于魂魄不穩(wěn)。
“靈月一向乖巧,又懂得風(fēng)水之術(shù),怎么丟掉防身法器,輕易讓鬼物近身?”
段天奎心疼地為孫女擦去汗水,重新蓋好被子,憂心忡忡。
“所以,段爺爺覺得是有人在故意害小靈月?”陸非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。
單單所有法器不見了這一點,就非常的可疑。
“我早已了卻江湖事,早早金盆洗手,就是不想江湖恩怨?fàn)窟B到靈月身上。可沒想到......真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!”
段天奎咬著牙頭,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,止不住的擔(dān)心。
“小陸,情況比我以為的還要糟糕!那鬼物竟然已經(jīng)纏上了靈月的魂魄,如果強(qiáng)行驅(qū)除,靈月也會受到傷害。要救靈月,先將鬼物與她的魂魄分開?!?/p>
“可這分魂之術(shù),險之又險!稍有不慎,兩個魂魄都會灰飛煙滅......”
“小陸,你可有救靈月的法子?或是,你邪字號可有能分魂的寶物?”
“分魂,還真沒有這種寶物.......”陸非思索了一會,道:“不過,我倒有別的法子可以試試,也許能把那鬼物從小靈月體內(nèi)揪出?!?/p>
“哦,小陸請講。”段天奎緊緊看著陸非。
“此法有些冒險,需要等到晚上鬼物作祟之時,才好將其抓住。不過段爺爺放心,我肯定會小心的,不讓小靈月受到傷害?!标懛钦J(rèn)真說道。
“不管是什么辦法,只要有希望就好!”
段天奎心頭微松。
只要能救自已的小孫女,他什么辦法都愿意嘗試。更何況,他相信陸非的能力。
“段爺爺,現(xiàn)在離天黑時間還早,你不如先去休息一會,不然晚上沒精力應(yīng)對?!标懛顷P(guān)心說道。
看著這位老人憔悴擔(dān)憂的模樣,他就想到了自已的爺爺。
如果自已出事,爺爺一定也是如此著急。
“小靈月如此,我哪能睡得著?。课疫€是在這看著她比較踏實。”段天奎苦笑著擺擺手。
“段爺爺,你內(nèi)傷還未痊愈,不要硬撐。睡不著,也要強(qiáng)迫自已休息,別小靈月好起來,你又倒下了。如果小靈月真被別人所害,你倒下不正好給對方機(jī)會嗎?”陸非繼續(xù)勸道。
段天奎一愣,拳頭握緊,咬著牙道:“小陸你說的對,不能再給對方機(jī)會!”
“段爺爺你放心休息,這里有我們?!标懛菍λ冻龇判牡奈⑿?。
“好!有你我放心!”
段天奎給自已倒了一杯安神茶,強(qiáng)迫自已去隔壁睡覺。
陸非和虎子安靜地守在段靈月的臥室門口。
雖然段靈月的魂魄被鬼魂纏住,但有功德盞照耀,她睡得還算安穩(wěn)。
時間一晃而過。
天色暗下。
“該準(zhǔn)備了。”
陸非立刻起身,拉上窗簾,讓虎子沿著屋子灑下一圈香灰,然后扯掉段天奎在屋里的風(fēng)水布置。
正在忙碌的時候,段天奎起床過來了。
“小陸,你這是?”
看到陸非的動作,他滿是疑惑。
“把這些東西撤掉,不就更加壓不住那鬼物了嗎?”
“沒錯,段爺爺!現(xiàn)在我們要做的不是鎮(zhèn)壓,而是釋放!只要那鬼物暴露得越多,我們將其抓住的幾率才越大?!标懛瞧届o地解釋。
“可如此一來,靈月就更加危險。”
段天奎憂心忡忡,但猶豫片刻后還是選擇相信陸非,主動和陸非一起撤掉自已的布置。
“小陸,靈月就交給你了!”
“我必定竭盡全力!”
做完這些,陸非讓虎子在門口守著,而他則熄滅了功德盞。
昏黃的光芒一滅,段靈月的臉頓時慘白起來,濃濃的陰氣從她頭發(fā)之間冒出。
“陰氣在頭發(fā)里?”
陸非和段天奎對視一眼,小心觀察著段靈月。
隨著那陰氣的不斷冒出,不一會段靈月的頭發(fā)就變得更加烏黑茂密,那發(fā)量多得有些嚇人了,似乎能將她整個人淹沒。
但鬼物還沒有出來,段天奎強(qiáng)忍著心中的擔(dān)憂,耐心等待。
時間越來越晚。
到了午夜凌晨,突然啪的一聲,燈光熄滅。
屋子里一下子陷入黑暗。
“靈月!”段天奎驚聲低呼,頓時緊張起來。
幸好陸非有所準(zhǔn)備,打開手電。
可兩人朝床上一看,段靈月不見了,被子落在地上。
“人呢?靈月......”
段天奎慌張地朝著四周張望,猛地看到,段靈月已經(jīng)坐在了梳妝臺前。
“開始了!小陸,她馬上就要用手梳頭了,快,快救她......”
段天奎心中一緊,焦急催促。
“段爺爺,稍安勿躁,現(xiàn)在還不是最好時機(jī)?!标懛巧焓职戳税炊翁炜募绨?。
身為江城第一風(fēng)水師,段天奎怎會看不出那鬼物還未完全現(xiàn)身?這位老前輩現(xiàn)在是關(guān)心則亂。
“你說得對,是我心急了。”段天奎深吸一口氣,再次按捺住焦急的心情。
陸非平靜地觀察著段靈月。
只見段靈月一動不動地坐在梳妝臺前,忽然睜開眼睛,直勾勾盯著鏡子里的自已。
那眼神和表情都十分陌生。
段靈月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,天真爛漫,但此刻的她看起來卻如同一個深閨之中的怨婦。
鏡子里映出她陰森的面容,那模樣虎子看了都害怕。
她看著自已亂蓬蓬的頭發(fā),忽然露出無比怨恨的表情,伸手去梳自已的頭發(fā)。
她蒼白的手指做著梳頭的動作,但那頭發(fā)又多又密,越梳越亂。
“梳子!”
“我的梳子呢?”
她的表情愈發(fā)暴躁,鋒利的指甲用力插進(jìn)頭皮,狠狠地向下梳。
指甲里多了新鮮的血跡,頭發(fā)都被她帶下來幾根。
“靈月!”
段天奎心疼極了,可他還是竭力的忍著,沒有催促陸非。
陸非的手探進(jìn)百寶袋,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著段靈月。
段靈月梳頭的動作越來越快,頭發(fā)上散發(fā)出來的黑氣幾乎將她整個人包裹,她那張臉也越來越不像自已。
“是時候了!”
陸非眼神一寒,立刻取出五連環(huán),朝著段靈月丟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