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。
江徹通知徐東不用委屈自已在外面過夜,速歸。
徐東估計就在附近,消息發(fā)出沒一會就回來了。
還帶著啤酒,燒烤。
他把手上的東西一一擺在桌子上,跟好兄弟同飲。
碰杯。
冰啤可口,凜冽刺激。
“爽!”徐東贊嘆道。
“大學(xué)時,我們宿舍四人常常一起去吃燒烤?!?/p>
“轉(zhuǎn)眼間就各奔東西了?!?/p>
“是啊?!苯瓘氐难垌镆灿芯拺阎?。
“言歸正傳,你小子還是跟當(dāng)年一樣,從來不缺桃花?!?/p>
“天天跟我在一起,居然還能不聲不響地泡到個這么溫柔似水的美女。”
徐東瞧陳清清身上那股靈動美好的氣質(zhì),跟本地的美女頗為相似。
“我早上時說‘今晚不會回來了’她臉紅的跟荷花映水那般?!?/p>
“憑我這么多年的經(jīng)驗,她必然對你有意思?!?/p>
“你小子居然不趁熱打鐵,一舉拿下?”
“那句詩怎么說來著?有花堪折直須折?!?/p>
“現(xiàn)在好了吧,跟我這個大老爺們兒喝悶酒?!?/p>
“....”
江徹再開了一瓶冰啤,給自已和徐東滿上。
“她是我助理,今天來給我送文件的,不是你想的那樣?!?/p>
“哦,助理啊。”徐東意味深長地說道。
“助理又怎么樣?”
“重點是她絕對喜歡你,信我!”
“不對,你胡子怎么刮了?”
“人家走了你才注意形象,太遲了吧?”
“想刮就刮,沒什么理由?!?/p>
兄弟倆你一句,我一句。
夜色漸深,酒意也微微上頭。
稍微收拾一番,就各回各的房間睡覺了。
....
時間一天天過去。
相比于江徹外出旅游,兄弟作伴的怡然生活。
林家卻截然相反,深陷困境。
那場針對林氏集團的商戰(zhàn)還在繼續(xù)。
每天都要燒掉大量資金。
現(xiàn)在比的就是耐力,誰先倒下,誰就輸。
贏家則吃下對方的市場份額。
林慕白真的捉襟見肘,對方是有備而來。
行業(yè)內(nèi)的以往水火不容的競爭對手,這次卻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擰成繩子。
聯(lián)合起來圍剿他。
再這樣下去,真的要完蛋了。
他曾托人講和,而對方的態(tài)度比石頭還要堅決。
壓根不是沖著錢來的。
匪夷所思。
在商言商,何必不留余地呢?
就算擊垮自已,奪走林氏集團的市場份額。
那也得花一段時間才能把這場價格戰(zhàn)中燒的錢掙回來。
拿著這天文數(shù)字,去哪里做投資不好?
何必死磕?
林慕白就算把親姐那邊多余的資金周轉(zhuǎn)過來,也不過是續(xù)上幾天命罷了。
看不到勝利的希望。
他這個頂梁柱時時刻刻影響著家里的氣氛。
風(fēng)雨欲來。
王蕓覺得自從那天自已過壽辰開始,就變得諸事不順。
向來孝順的女兒為了一個外人跟自已鬧翻了。
那天起,她就沒回過這個家。
更別提打電話之類的。
兒子的事業(yè)似乎遇到了極大的困難。
王蕓在不經(jīng)意間聽聞,林慕白把所有的不動產(chǎn)都抵押了。
已經(jīng)走到了這一步。
唉。
自從聽見兒子抵押名下所有不動產(chǎn)的消息后。
王蕓經(jīng)常在想,要是兒子公司真的破產(chǎn)了。
豈不是又要過上以前的日子?
客觀地說,以前王蕓生病之前過的日子真算不上苦。
但由簡入奢侈易,由奢入簡難啊。
她轉(zhuǎn)念想到女兒的公司還在啊。
只是這段時間跟女兒的關(guān)系前所未有地僵。
上次在醫(yī)院林月嫣發(fā)現(xiàn)被騙后,生氣離開。
王蕓還怒氣沖沖地說朝著她蕭瑟的背影說:“真是翅膀硬了,有本事以后別回這個家?!?/p>
誰料還沒到一個月的時間,形勢翻轉(zhuǎn)。
攻守互換。
自已還有可能指著女兒養(yǎng)老,甚至是搬過去跟她住呢。
想明白這點之后。
王蕓愈發(fā)焦慮,最終還是放下身段,主動打電話給林月嫣。
只為留條后路。
“嘟~”
許久之后,通話才被人接起。
但是林月嫣并未率先開口。
王蕓試圖放松語氣,打感情牌。
實際上恨死江徹了,以前女兒多聽話。
要不是他,會變成這個樣子嗎?
“月嫣吶,這段時間很忙嗎?”
“怎么不回來看看我?”
“難道還在生氣?”
良久,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冷清的聲音。
“媽,你有事嗎?”
林月嫣正處于熙熙攘攘的街頭。
如果說楊柳可寄愁思,那么這座古城所有的楊柳皆要化為“江徹”二字。
“這話說的,難道沒事就不可以打電話給我女兒了嗎?”
“我這個做媽的都快一個月沒見你了,著實想念的緊?!?/p>
“最近又常常頭暈,你弟一天到晚不見人?!?/p>
“女兒啊,趕緊回來看看我?!?/p>
林月嫣聽到王蕓說頭暈,無動于衷。
這就是“狼來了”的道理。
被騙過之后就很難再相信。
實際上王蕓那天真的被氣到,老毛病犯了。
現(xiàn)在說真話,太遲。
通話陷入了安靜。
王蕓有些惱火,但言語上沒有表現(xiàn)出來。
還又退了一步。
“別慪氣了?!?/p>
“我以后再也不管你跟江徹的事情?!?/p>
“這樣總可以了吧?”
要是她不提這個事情還好,一提,林月嫣只覺得無比的荒唐。
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。
那之前她和江徹受的委屈算什么?
算活該嗎?
“媽,你知不知道....我們已經(jīng)提交了離婚登記申請?”
“現(xiàn)在你說這種話,不覺得可笑嗎?”
“申請而已。”
“你不同意,隨時可以撤銷?!?/p>
“我女兒漂亮又有錢,江徹還真舍得跟你離婚不成?”
“離了,他再想找一個跟你同等條件的,晚上打著燈籠都找不著?!?/p>
“放心吧?!?/p>
“哄哄就好,夫妻床頭吵架,床尾和。”
“沒事的。”
“等你們和好之后,媽好好招待他?!?/p>
“上次的事情自然一筆勾銷?!?/p>
“....”
林月嫣不知道后面王蕓說了什么,也不知道電話是什么時候掛斷的。
這段時間,林月嫣并非沒有遇到江徹。
那是一個早晨。
陽光并卻不明媚。
她偶然看到那張無數(shù)次出現(xiàn)在夢中的面容。
雙方隔著人海遙遙相望。
林月嫣記得丈夫的看見她時的眼神。
既沒有他鄉(xiāng)重逢的喜悅,也沒有悲傷和憎恨。
很淡然。
然后隨著人流涌動,江徹的身影就此被遮擋。
即便林月嫣拼命找尋,可丈夫卻仿佛消失了一般。
她終于明白,當(dāng)一個人躲著你的時候,你追到天涯海角也沒用。
在黃昏的余輝下,這座城市美的像一幅畫。
而林月嫣則像畫里走出來的傾城佳人。
冷清,高貴,還帶著對某人深入骨髓的思念。
比晚風(fēng)中的搖曳的楊柳還要凄美。
站在紅燈的路口處,她看向?qū)γ娴娜巳骸?/p>
沒有,還是沒有。
綠燈亮起。
她下意識地踏上斑馬線。
一輛右轉(zhuǎn)的車子卻并沒有減速。
恍惚間,身后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。
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來。
“你不要命了!”
車子就這樣在她不遠處開過,驚的路人都有些冒冷汗。
林月嫣也心有余悸。
可一回頭看到那個人,這些就都不重要了。
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