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人趁機(jī)放出傳言,說秦芷虞落得今日下場,就是被趙逍和趙櫻兄妹害的。
這兩個害人精,害慘了別人還嫌不夠,連自己的表姐也不放過,可見其心思有多歹毒。
隨著傳言傳遍京城,趙逍和趙櫻,也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,每天嚇得連門都不敢出。
而原定要在宴會第二天離開京城的趙家兄妹,也因為秦芷虞這邊出了狀況,不得不暫留國公府為她治療。
不為別的,只因為秦芷虞是姑母膝下唯一的女兒。
就算姑母身處冷宮,她依舊是趙家人。
趙逍和趙櫻,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表姐失去雙腿而坐視不管。
然而,從劇痛中清醒過來的秦芷虞,在想通來龍去脈之后,并沒有領(lǐng)二人的情。
“你們?yōu)楹我ξ???/p>
這是秦芷虞醒來之后,對一雙弟妹發(fā)出的質(zhì)問。
倒不是秦芷虞心里陰暗,而是發(fā)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過于蹊蹺。
兩兄妹嘴上說著幫她調(diào)理身體,結(jié)果身體沒被調(diào)理好,還因此失去了一雙腿。
看著被子里空蕩蕩的下半截,秦芷虞知道自己所經(jīng)歷的一切并不是在做夢。
她雙腿沒了,變成了殘廢,而把她害到這種境地的罪魁禍?zhǔn)?,就是趙逍和趙櫻。
“表姐,你瘋了不成?我是你妹妹,怎么可能會害你?”
趙櫻也是個有脾氣的。
為了這個愚蠢的表姐,她和哥哥在自身有危險的情況下,還是被迫留在了京城。
兩兄妹的犧牲,非但沒換來表姐的感激,還在醒來后把罪名扣到了她們的頭上。
秦芷虞赤紅著雙眼質(zhì)問道:“你二人這次來到京城,到底抱的是什么目的?”
趙櫻說:“當(dāng)然是想辦法把姑母從冷宮救出來?!?/p>
秦芷虞冷笑,“事實就是,母后還在冷宮中關(guān)著?!?/p>
趙逍不悅地皺起眉頭。
“表姐這是在質(zhì)疑我和妹妹?”
事到如今,秦芷虞很難再給二人好臉色。
“質(zhì)不質(zhì)疑先放在一邊,我只知道我現(xiàn)在殘了。而我變成這個樣子,你兄妹二人難辭其咎。我是因為喝了你們配給我的藥,才中了那個叫血封喉的毒?!?/p>
就當(dāng)秦芷虞陰謀論好了。
趙逍和趙櫻住在國公府的這段日子,她親眼看到兩兄妹是如何用邪藥來控制別人。
遠(yuǎn)的不說就說近的,她的婆母卓聽藍(lán),就被兩兄妹給耍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。
倒不是秦芷虞心疼卓聽藍(lán),而是趙逍和趙櫻能把邪藥用在別人身上,就會誤打誤撞,把邪藥也用在自己身上。
說故意也好,無意也罷,她雙腿沒了就是事實。
如果趙逍和趙櫻沒來京城,一切悲劇都不會發(fā)生。
讓經(jīng)歷這場災(zāi)難的秦芷虞,心中如何能不恨?
趙櫻氣急敗壞地說:“表姐,你這樣講話,就有點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了?!?/p>
“我吃飽了撐的不成,要在你的藥里下毒?”
“毒死了你,對我究竟有什么好處?”
“要不是哥哥鋸斷你的雙腿,你現(xiàn)在還有沒有命活著都是未知?!?/p>
“我們救了你,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,竟然還反咬我們一口?!?/p>
“早知如此,在你身中劇毒時,我就該和哥哥袖手旁觀,視若無睹?!?/p>
趙櫻從來都不是吃虧的性子,豈能容忍被人這樣冤枉。
秦芷虞也再次被激怒,“你們鋸了我的雙腿,還厚著臉皮要讓我感恩戴德?”
趙櫻正要回懟幾句,被趙逍一把拉到身后。
“表姐?!?/p>
與趙櫻相比,趙逍的情緒永遠(yuǎn)都是那么穩(wěn)定。
“我知道斷腿之痛,讓你一時之間難以接受?!?/p>
“事情既然發(fā)生了,吵架于每一個人都無益處?!?/p>
“有吵架的工夫,不如想想,究竟是誰,在暗中給你下了毒。”
“表姐,那個人,有沒有可能是你的死對頭姜歲歡?”
交手這么多次,趙逍早就不敢再把姜歲歡當(dāng)成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小人物。
之前還以為姜歲歡這么招表姐忌憚,是因為她背后站的是祈郡王。
可兩兄妹來京城住了也有些日子,連祈郡王的影子都沒抓到。
足以見得,真正厲害的哪里是什么祈郡王,分明就是那個姜歲歡。
“對對對,在背后搞事情的一定就是她?!?/p>
趙櫻也迫不及待地把矛頭指向姜歲歡。
雖然現(xiàn)在無憑無據(jù),可直覺告訴她,姜歲歡肯定憋著壞。
沒想到秦芷虞卻反過來替姜歲歡說起了話。
“怎么可能會是她?我二人交手?jǐn)?shù)次,若她想殺我,豈會等到現(xiàn)在?而且我最近也沒招惹她。”
姜歲歡很懂朝廷局勢,一旦她死了,雁城趙家必會發(fā)難。
所以兩人結(jié)怨再深,姜歲歡也要留著她這條命。
趙櫻覺得秦芷虞真的是神叨了。
“所以你就把懷疑的目標(biāo)指向我和我哥哥?”
秦芷虞憤恨地說:“我找不到第二個人會用血封喉這種可怕的毒物?!?/p>
趙逍就是玩毒的,誰知道是不是誤將毒藥放進(jìn)她的湯藥里。
趙櫻氣得都快跺腳了,“表姐,你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?!?/p>
眼看房間的氣氛陷入僵局,趙逍冷著臉色說:“看來表姐對我二人已生出了異心,既如此,我和趙櫻就不在此多做叨擾了?!?/p>
正愁找不到機(jī)會離開京城,秦芷虞這么不識好歹,趙逍也懶得再管她的死活。
在秦芷虞一聲聲的謾罵中,趙逍拉著趙櫻離開了。
走出房間,趙逍立刻對趙櫻吩咐:“收拾行李,立刻出京,這鬼地方,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了?!?/p>
趙櫻瞬間領(lǐng)會了兄長的意思,迅速回房收拾行李。
多余的東西全都沒帶,只背著兩個輕便的布包,便匆匆與趙逍離開了國公府。
直到兄妹坐進(jìn)雇來的馬車?yán)?,才長長松了一口氣。
“哥,我們兩個就這么離開,表姐會不會把我二人給恨毒了?”
表姐恨不恨倒是無所謂,真正讓趙櫻忌憚的是她們的姑母趙皇后。
要是被姑母知道她唯一的女兒變成了一個沒腿的殘廢,也不知會不會像秦芷虞那樣,把罪名扣在她頭上。
趙逍冷冷嗤笑了一聲。
“恨毒了便恨毒了吧,表姐的腦子,早就變得不再正常。”
經(jīng)此一事,趙櫻也知道,只有離開京城,才能躲開這個是非地。
秦芷虞是死是活,全聽天命。
馬車剛駛出北城門,便毫無預(yù)兆地停下來。
沒有心理準(zhǔn)備的趙櫻身子狠狠向前傾了一下。
“車夫,你是怎么趕車的?”
趙櫻掀開車簾正要開罵,只見一張熟悉的臉,帶著戲謔的笑容,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