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我們的交易如果達成,老夫也就用不著指望那幫無能蠢貨了?!柄Q翁笑道:“老夫會帶著洛梔回到她應(yīng)該去的地方。如此一來,老夫和小影不但可以回到那里,對洛梔來說,那也是好事?!?/p>
魏長樂略一沉吟,終于問道:“你們在地宮囚禁奴隸,既能以此拉攏官紳,也能為你老婆提供源源不斷的血液。但為何你要將無辜孩童改造成獸奴?如此令人發(fā)指的手段,難道你不覺得喪心病狂?”
鶴翁低下頭,沉默起來。
片刻之后,才抬頭道:“他們的血液更干凈......!”
沒有過多解釋,但這句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。
魏長樂神色凝重,猶豫一下,終是道:“需要星石才能進入桃莊,發(fā)放了多少星石,你自然一清二楚?!?/p>
“四十六塊!”鶴翁嘿嘿笑道:“至今為止,除了你們兩個潛入進來,只有四十六人進入過地宮?!?/p>
魏長樂心知這四十六人無一不是在山南有頭有臉的人物。
“死了,星石就會收回來?!柄Q翁道:“必須確定是同一條船上的人,而且要由宋子賢親自帶過來,才能發(fā)放星石,成為桃莊的客人?!?/p>
“這些人的身份,你當然都清楚。”魏長樂道:“你手中有他們的名冊!”
鶴翁怪笑一聲,問道:“莫非你想將這些人全都鏟除?”
“你可知道我到襄陽來做什么?”魏長樂也是嘿嘿一笑,“我是來殺人的!”
“看得出來,你小子渾身戾氣,殺的人只怕不少?!柄Q翁笑道:“那你可知道,這幾十號人大半都是官居要職,他們聯(lián)手起來,足以讓山南道天翻地覆。老夫給你名冊,難道你還能一個接一個都給殺了?”
魏長樂笑道:“為何要一個一個殺?一次全都解決了,豈不更好?”
鶴翁一怔,似乎明白什么,問道:“你是想讓老夫?qū)⑺麄兌颊偌^來?”
“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可以做到?!蔽洪L樂輕輕晃了晃手中油燈。
鶴翁低頭沉吟,片刻之后,抬起頭,眸中竟然顯出興奮之色,“小子,老夫自問行事狠辣,想不到你比老夫還要狠。將那幫高高在上的官紳老爺們聚在一起,然后像對牲口一樣屠宰,這.....還真是有趣!”
..........
..........
襄陽城,判官府。
“瓊娘,此事可大可小,你若是沉默不言,可以給你定個包庇之罪。”宋子賢看著站在堂中的姚瓊娘,“你如實告知,鐘離馗可是跟著出殯的隊伍逃離襄陽城?”
瓊娘冷若冰霜,微抬脖子,淡淡道:“你們派了幾十人,將姚家里里外外搜了好幾遍,可找到任何鐘離馗的痕跡?先是阻攔出殯,然后又像對待罪犯一般將姚家搞得烏煙瘴氣。我倒想問你們,姚家和你們有什么仇,你們非要如此逼迫?”
“姚瓊娘,少在這里打馬虎眼?!迸泄儋Z正清臉色難看至極,“本官問你,那輛馬車去了哪里?”
“什么馬車?”
“你還在裝傻?”賈正清怒道:“昨天出殯的時候,你乘坐馬車出城,姚泓卓當時和你都在那輛馬車里。那輛馬如今在哪里?”
瓊娘道:“既然你們知道家兄是假死,自然也知道,他為了躲避鐘離馗的謀害,昨日趁出殯的時機出城。那輛馬車跟著家兄離開,去了哪里,我不知道?!?/p>
“你不知道?”賈正清冷笑道:“趕車的車夫,可是你從神都帶回來的人?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他人呢?”賈正清握起拳頭,“你大嫂已經(jīng)交代,你帶回來的那小子年紀輕輕,但身手了得。你一個婦道人家,自神都來襄陽,只有那小子隨行護衛(wèi),由此可見,那小子的來頭不小。說,他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一個尋常的仆從而已!”
賈正清更是惱怒,還沒開口,從外面匆匆走進一人,卻是直接到了宋子賢身邊,附耳低語兩句。
宋子賢臉色很快就變得凝重起來。
賈正清見狀,問道:“怎么回事?”
宋子賢看著瓊娘,雙眸變得冷厲起來,冷冷道:“瓊娘,看在從前故交的份上,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。你說,隨你前來襄陽的那小子,到底什么來路?”
瓊娘被宋子賢如刀鋒般的眼睛盯著,還真是有些害怕。
但她還是咬牙道:“我離京的時候,有人擔(dān)心我途中遭遇盜寇,所以派了一名隨從保護我回襄陽。他叫柳樂,雖然有些身手,但只是個尋常仆從......!”
“他是不是監(jiān)察院的人?”宋子賢赫然起身,雙目如刀,“你在掩護監(jiān)察院的人!”
瓊娘花容失色。
賈正清也是勃然變色,立刻道:“怎么回事?”
“朱泰出事了?!彼巫淤t道:“這兩天監(jiān)察院岳子峰那幫人突然活動起來。他們開始在暗中打聽鏢局的事情,唯獨朱泰不見蹤跡,就像是突然消失.....!”
賈正清變色道:“朱泰暴露了?”
“看來是這樣了?!彼巫淤t冷笑道:“岳子峰和他手下那幫人好久沒有動作,突然活動起來,又恰好是這當口.......!”
他盯著瓊娘,森然道:“瓊娘,你該知道,山南世家豪紳一損俱損,一榮俱榮。你們姚家和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,我們?nèi)绻鍪拢銈円乙膊粫泻孟聢?。你說,那小子是不是監(jiān)察院的人?他們來了多少人?意欲何為?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?!杯偰秕久嫉溃骸八皇莻€仆從,怎么會是監(jiān)察院的人?我一個婦道人家,又怎會與監(jiān)察院扯上關(guān)系?”
“子賢老弟,成大事者可不要婦人之仁。”賈正清冷笑一聲,“這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,可以用刑了。”
瓊娘花容變色,后退一步,“你們.....你們想干什么?我沒有觸犯王法,你們憑什么對我用刑?”
“有沒有觸犯王法,那是本官說了算?!辟Z正清冷笑道:“你就算是處女,本官說你是人盡可夫的婊子,那你就是婊子。姚瓊娘,你還真以為姚云山是根蔥?老子不給他臉,他狗屁不是?!?/p>
瓊娘聞言,臉色蒼白,氣的呼吸急促,酥胸起伏。
“瓊娘,你還執(zhí)迷不悟?”宋子賢也是咄咄逼人,“那小子帶了多少人過來?他來襄陽,到底想查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!”瓊娘又是后退兩步,“我什么都不知道.....!”
轉(zhuǎn)身欲走,門外已經(jīng)有兩名持刀甲士攔住去路。
“你冥頑不靈,可別怪我不講情面!”宋子賢咬牙道。
忽聽到腳步聲響,一人推開攔住大門的甲士,匆匆進來。
“如何?”
見到來人,賈正清和宋子賢幾乎是同時迎上。
來人卻正是司馬趙德慶。
“見到了鶴翁!”趙德慶壓低聲音道:“也見到了姚泓卓.....!”
“那輛馬車......?”賈正清立刻問道:“還有駕車的那小子在哪里?”
趙德慶嘿嘿一笑,道:“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,聽了可要樂死你們?!?/p>
“什么消息?”
“駕車那小子叫柳樂,你們可知道他是什么人?”趙德慶低聲道。
“監(jiān)察院的人?”宋子賢低聲道。
趙德慶一怔,有些吃驚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棺材鋪那邊,朱泰突然沒了蹤跡,岳子峰和他手下人暗中活動。”宋子賢冷笑道:“剛好都是在那個叫柳樂的來到襄陽之后,那小子定然是監(jiān)察院派來的人?!?/p>
“不錯,他就是監(jiān)察院的人。”趙德慶低聲道:“這小子膽大包天,竟然偷偷潛入了桃莊。”
賈正清詫異道:“怎么可能?桃莊周圍都是耳目,莊內(nèi)更是戒備森嚴,他怎能潛入進去?”
“如何潛入已經(jīng)不重要?!壁w德慶輕笑一聲,“不過他已經(jīng)被鶴翁抓獲,眼瞎就囚禁在地宮里!”
賈正清皺眉道:“為何不帶回來?”
“他是監(jiān)察院的人,帶回來反倒是大麻煩?!壁w德慶道:“鶴翁的意思,咱們可以去地宮審訊,順便放松一下。朝日宮新編了舞蹈,正好順便鑒賞一番。”
宋子賢背負雙手,緩步走到瓊娘面前。
“你.....干什么?”瓊娘心中畏懼。
“你讓我很失望!”宋子賢淡淡道:“吃里扒外,幫著監(jiān)察院對付自己人。你不是要包庇那小子嗎?好得很,我?guī)闳ヒ粋€地方,當面對質(zhì)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