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皆是一愣,誰都沒有料到一直逆來順受的大姑娘竟然會暴起打人。
張蓮花是云老太太的心腹,從云老太太嫁到云家就一直伺候著老太太,便是云庭都要讓三分,何曾被人打過臉。
“啊,你個(gè)小賤人,你竟然敢打我,我要打死你。”
張蓮花失聲尖叫,沖著云雪笙就撲了過來。
若是論力氣,云雪笙自然不會是膀大腰圓的張蓮花的對手,但身為醫(yī)者,云雪笙熟悉人體的穴位。
在張蓮花沖過來的時(shí)候,銀針便捏在手中,眼見張蓮花的手到了面前,卻不知為何軟軟的倒了下去。
身旁的眾人只見張牙舞爪的人在碰到云雪笙的一瞬間就倒地不起,都驚住了。
“??!”
守在門旁的丫鬟一聲尖叫,正要往屋內(nèi)沖,卻見云雪笙穩(wěn)穩(wěn)的走了上來。
“閉嘴!”
云雪笙站到了門口,眼底的神情透著瘋狂之意,“不是說祖母病了嗎?”
“你們這般吵嚷,若是吵到了祖母,該當(dāng)何罪!”
丫鬟從震驚中醒過神來,看了一眼張蓮花,尖利的聲音響起,“大姑娘殺人了!”
“她沖撞本縣主,本縣主不過是給她一點(diǎn)教訓(xùn),你大驚小怪的做什么?!?/p>
云雪笙語氣漠然,“還是你想如她一般?”
丫鬟眼神驚恐的往后退了兩步。
云雪笙環(huán)視一圈,見院中的眾人皆是一副驚慌的神情看著她,嗤笑一聲,推門走了進(jìn)去。
“孽障,你要做什么,你要造反嗎?”
云老太太坐在椅子上,氣勢如虹,指著云雪笙,怒罵道:“什么縣主,不過是娼婦,還不趕緊給我滾出云家,沒得污了我的地兒?!?/p>
云雪笙抬眸,清冷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云老太太,“我的縣主是皇上親封,祖母如此說,是對皇上有意見嗎?”
“這話祖母可敢跟我去京兆尹說一說?”
“你……”
云老太太氣結(jié),“你少拿皇上壓我,我告訴你,就算你是縣主,但是我要分家,你也沒有賴在伯府的道理?!?/p>
“哼,我容你跟那個(gè)瘸子在云家待這么久已經(jīng)是仁至義盡,你若是不識抬舉,就休怪我不客氣了?!?/p>
“我從未想要賴在云家,但既然要分家,就該公平分配?!?/p>
云雪笙寸步不讓,“開祠堂,將所有的東西全都平均分配,然后去衙門過了文書,我自然會搬走?!?/p>
“但若要無名無份將我們分出去,我是不會走的?!?/p>
“小賤人,你敬酒不吃吃罰酒,是打量著我不敢動你嗎?”
云老太太眼神陰鷙的盯著云雪笙。
云雪笙毫不在意,“祖母罰我的還少嗎?”
“只是明日我要去東宮給太子看病,若是耽擱了,您知道,孫女一向?qū)嵲凇!?/p>
“最喜歡實(shí)話實(shí)說?!?/p>
“小賤人,你威脅我?!?/p>
“祖母該知道,這不是威脅,而是實(shí)話。”
云雪笙神情冷靜,漆黑的雙眸看著云老太太的時(shí)候,竟然讓她有種看著云鴻的感覺。
“祖母還是好好想想,這個(gè)家到底該怎么分,明日我還要入宮,就不給祖母侍疾了,祖母早些歇息,孫女告退?!?/p>
云雪笙轉(zhuǎn)身便走。
出屋的一瞬間,她清晰的聽到身后杯盤碎落的聲音。
嘴角勾了勾,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等在屋檐下的馬婆子目睹了這一切,她捂住了胸口,那里藏著剛剛云雪笙給她的藥丸。
她沒想到,云老太太竟然也拿她沒有辦法。
她清醒的意識到。
大姑娘不一樣了。
云家,要變天了。
云雪笙回到小院,半夏和高嬸齊齊的圍了上來。
“姑娘,他們云家欺人太甚,我們走,二爺臨走之前交代過我,若是云家與您為難,便讓老婆子我?guī)еx開?!?/p>
高嬸怒氣沖沖,“我們不受他們的氣,您的住處二爺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什么都有,咱不在這兒過了?!?/p>
“高嬸,現(xiàn)在還不能走。”
云雪笙急忙將人攔下,“我們便是走,也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的走?!?/p>
“說是分家,但什么文書都沒有,只是空口白牙的給我們扣一個(gè)帽子就想把我們趕走,若是父親回來之后立功了,他們便會如水蛭一般再黏上來?!?/p>
“不能什么好事都讓他們占了?!?/p>
“就算走,我們也要走的明明白白,絕對不能任他們揮之即去召之即來?!?/p>
云雪笙是想要離開云家,但絕對不是這般如喪家之犬的被人攆出去,她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去,然后跟云家切割。
不管以后他們過得如何,她要讓云家人再也沒有理由找上他們。
高嬸見云雪笙執(zhí)拗,不由著急,“大姑娘,你何必呢,二爺交代了,這一切他有數(shù),到時(shí)候等他回來了,他來解決?!?/p>
“老婆子跟您說句實(shí)話,云家聽到的,就是二爺讓他們聽到的,所以他們才會想要趕您出門,二爺就是料到這樣的情況,所以才會讓我?guī)е?。?/p>
“二爺給您安排好了一切,您萬事不用操心,只等著二爺回來便是?!?/p>
云雪笙本來還詫異云家為何好端端的要趕人,聽了高嬸的話徹底的明白過來,原來這一切都是云鴻提前安排好的。
云鴻是想借著這個(gè)由頭,讓云家把他們趕出去,然后他回來了便可借機(jī)脫離云家。
只是,“高嬸,若是等到父親回來,那便錯(cuò)失了最好的機(jī)會?!?/p>
云雪笙緩緩的搖頭,“他們最擅長反復(fù)無常,當(dāng)他們知道父親身上還有價(jià)值,就不會輕易的放過我們?!?/p>
“只有趁機(jī)分家徹底的脫離云家,我們才不會被他們纏上?!?/p>
云雪笙心里有了謀劃,“高嬸,半夏,我今日跟祖母提了分家,他們一定不會想要分家?!?/p>
“所以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攆走我們,這些日子我們要謹(jǐn)慎再謹(jǐn)慎,防止他們使出什么惡心的手段。”
高嬸嘴角動了動,勸道:“姑娘,我們二爺不差那點(diǎn)東西,您何必跟他們置氣呢!”
“可是憑什么?”
云雪笙眉眼沉沉,“高嬸,承恩伯府能有今日,全是父親的功勞,我們?nèi)羰峭肆?,旁人還以為父親做了什么虧心事?!?/p>
“不管怎么樣,我一定不會讓父親平白無故的受委屈。”
高嬸看著擲地有聲的姑娘,紅了眼圈。
他們二爺如今是真的有人關(guān)心,有了貼心的小棉襖了。
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,云家的報(bào)復(fù)來勢洶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