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“左公子,讓您見笑了?!?/p>
云雪笙看著眼前風(fēng)光霽月的公子,笑容里有一絲苦澀。
最為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人前,是她最不愿意見到的事情。
“云姑娘,這非你之過?!?/p>
左臨川沒有如旁人一般用孝道指責(zé)云雪笙,而是輕聲說道:“我不相信云姑娘如此仗義爽朗之人,是令妹口中那般不堪的人?!?/p>
“提及之前送來的禮物,也只是不想云姑娘被蒙騙?!?/p>
“祖母的病情還需拜托姑娘,某也是真心想與姑娘相交。”
左臨川說得坦蕩,看向云雪笙的眼神中只有欣賞,不帶一絲旖旎。
這樣的左臨川,讓云雪笙刮目相看。
本來在皇覺寺被左家丫鬟指責(zé)的時(shí)候,云雪笙以為左臨川是個(gè)奇貨可居、目無下塵之人,卻沒想到他行事處處妥帖,不動(dòng)聲色的替她出了頭,還讓她免于尷尬。
“左公子乃是真君子,能與公子相交,是雪笙之幸。”
兩人相視一笑,云雪笙站在門口,目送左臨川上馬車。
左臨川在跨上馬車的一瞬間,突然頓住腳步,轉(zhuǎn)身看向云雪笙,“云姑娘,二姑娘所說姑娘的婚約,是真的嗎?”
對上左臨川清亮的眼神,云雪笙頓了一下,坦然道:“是真的?!?/p>
“某知道了?!?/p>
左臨川掩下眼底的失落,笑了笑,“他日姑娘若是成親,別忘了讓某來討一杯喜酒喝?!?/p>
“一定!”
左臨川再不猶豫,直接上了馬車。
云雪笙在門口目送左家的馬車消失在長街的盡頭。
垂下眼眸,嗤笑一聲。
未婚夫?
今日云漫要是不提起,她險(xiǎn)些都忘了,她也是有未婚夫的人。
可是上輩子,這個(gè)未婚夫,鎮(zhèn)南侯府的林小侯爺,到最后可是成了云漫的未婚夫啊!
云雪笙曬笑一聲,轉(zhuǎn)身,卻不想對上了匆匆而來的云漫。
“云雪笙,你真不要臉,明明有未婚夫,卻還對著別的男人一臉蕩漾的模樣,我們承恩伯府的臉都被你丟光了?!?/p>
“這樣的你有什么資格去左家的宴會,快點(diǎn)把帖子給我?!?/p>
云雪笙臉色一沉,“云漫,你別自己心思齷齪,看誰都齷齪?!?/p>
“我與左公子坦坦蕩蕩,豈容你污蔑?!?/p>
“你若是再敢口出惡言,休怪我不客氣!”
云雪笙緩步上前,逼視著云漫。
看著這般氣勢凌人的云雪笙,云漫想到那日被云雪笙扯住頭發(fā)的場景,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。
慫了!
呵,這般只會欺軟怕硬,仗勢欺人之人,真不知道上輩子她怎么被云漫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弄的命都沒了。
思及此,云雪笙晃了晃手里的帖子,“想要帖子?”
云漫眼神灼灼,梗著脖子道:“不是我要的,而是祖母讓你交出來?!?/p>
“祖母說讓你出門只會丟了云家的臉,你沒資格去赴宴?!?/p>
“我沒資格?”
云雪笙似笑非笑的看著云漫,“這上面可是寫著我的名字?!?/p>
“云雪笙,你想忤逆祖母嗎?”
“我這是規(guī)勸?!?/p>
云雪笙一本正經(jīng),“左老夫人耿直,性烈如火,她若是在宴會上沒看見我,而是看見你,你覺得她會說什么?”
會說什么?
剛剛左臨川的那一番話已經(jīng)快讓云漫無地自容了,左老夫人的脾性可見一斑。
但云漫不甘心。
因?yàn)樵气櫦偎廊辏秊楦甘匦⒁呀?jīng)三年了,這三年京中權(quán)貴的宴會都會繞過云家二房。
好不容易三年已經(jīng)過了,可云鴻竟然又回來了。
但母親已經(jīng)改嫁了,還是嫁給大伯,好好的一樁喜事變成丑事,唐蓮更沒辦法出門赴宴了。
云老太太年事已高,除非重要場合,否則她折騰不起。
左家的宴會帖子則讓云漫看到再次出現(xiàn)在京中貴女圈子的機(jī)會,她如何甘心落于云雪笙之手。
云雪笙才不管云漫甘心不甘心。
她繞過云漫便離開,但擦肩而過的一瞬,腳步微頓。
“云漫,若說承恩伯府最丟臉的事情,難道不是弟媳嫁給夫兄嗎?”
云漫臉色一變,想要說些什么,卻見云雪笙早就翩然而去。
她臉色青白交加,死死的瞪著云雪笙的背影。
上輩子,云鴻吃了這個(gè)啞巴虧,唐蓮和云庭二人茍了半年,直到云鴻打了勝仗的歡喜淡了下去,兩人才重新活躍。
那個(gè)時(shí)候,就算有人腹誹,但也不會當(dāng)著二人面說什么。
畢竟云鴻的軍功可是實(shí)打?qū)嵉穆湓诹顺卸鞑念^上,而云庭也因?yàn)槭窃气櫟男珠L,受到皇上的封賞。
正主都不介意,誰還會背后說三道四。
但這輩子一切都不同了,云鴻的腿被她治好了,云鴻的軍功也遲遲沒有封賞。
云雪笙猜測,肯定是云鴻在背后運(yùn)作,他說了要離開伯府,那日后肯定會落在他自己的頭上。
所以云雪笙一點(diǎn)也不急,當(dāng)然她也不會干看著。
她要借著左老夫人的宴會嶄露頭角,讓京中之人知道,她是云家的大姑娘,已經(jīng)過繼給云鴻了,是云家二房的姑娘。
她倒要看看,云家二房強(qiáng)勢崛起的時(shí)候,他們還能不能這般囂張。
回到小院,云鴻正在五子的幫助下試著站起來。
“父親,您的腿不要太勞累,重新行走,非一蹴而就之事?!?/p>
云鴻擦了擦額上的汗珠,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我知道,她們沒有為難你吧!”
“左公子來送左老夫人壽辰的請?zhí)?,有外人在,祖母也要臉。?/p>
對比上輩子動(dòng)輒罰她的戲碼,如今這不痛不癢的幾句,著實(shí)算不上什么為難。
相處這幾日,云鴻也算是摸透了一點(diǎn)云雪笙的性子,見她這個(gè)樣子,便知道她又報(bào)喜不報(bào)憂,輕輕的沖著五子使了個(gè)眼色。
云雪笙沒有注意,她低頭琢磨著藥方。
雖然云鴻給她銀子,但是父女兩人如今也沒有什么進(jìn)項(xiàng),總不能坐吃山空。
“父親,您歇歇,我回屋寫藥方,待左老夫人生辰之前我要跟懷瑾公子交易,賺些銀子給左老夫人準(zhǔn)備些禮物?!?/p>
“你若是用銀子,我那里有,你不必如此著急?!?/p>
“父親,我用自己賺的銀子,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??!”
云雪笙沖著云鴻調(diào)皮一笑,“您女兒又不是不會賺,更何況,若是要交易,趁熱打鐵,我也想百草堂的藥火熱一些,回春堂也趁機(jī)分一杯羹。”
“你?。 ?/p>
云鴻見狀不再阻止。
他看著云雪笙進(jìn)了屋子,也轉(zhuǎn)身進(jìn)了屋子,但沒過多久,小院的門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,緊接著房門被粗暴的推開又關(guān)上。
他轉(zhuǎn)身,就見云漫氣勢洶洶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