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十三被賀重安的藍圖驚呆了。
簡直難以想象。
御史臺是什么地方?
都察御史是什么地位?
柳十三豈能不知道?
如果報紙真有這樣的威力,賀重安將來的前景不可限量。
那他柳十三將來的前程,豈不是,可以附驥尾而致千里?
賀重安說道:“柳兄,這一件事情,就需要你幫忙了?”
“賀兄請講?!绷膽B(tài)度不由自主謹慎起來。
“我是卒子,還是炮,要看報紙影響力到底有多大了。之前那種方式,可一而不可二,報紙要穩(wěn)定的發(fā)行,就一定要,有一個完善的發(fā)行體系?!?/p>
“發(fā)行體系?”柳十三在琢磨這四個字。
這對他來說,是一個新詞,需要琢磨一下才能理解。好在漢字博大精深就在于,可以望而生意。
“對。”賀重安說道:“就是如何將報紙順利地賣到天下各處?!?/p>
“之前邸報發(fā)行根本不行。”
邸報這東西,一直很小眾。就是達官貴人手中流傳。批量很小,甚至很多人都是手抄的。外地官員想要京城的邸報,一般都是讓友人隨信附上。
至于有些大佬能讓人快馬送達。那就好像后世的拉專線。并不能當成常態(tài)。
這種情況下,想要讓報紙發(fā)行一萬分根本不可能。
“我的想法是,京城各坊,每一個坊按一個點。集中收買?!?/p>
“在京中有房子的??梢杂嗛喺?,整月,我們報紙一出,就送上門。”
“也可以安排小孩子在街上叫賣。”
“至于外地客商,可以直接在報社大批量采購,或者干脆訂貨,讓鏢局想辦法運輸。”
原則上,賀重安將報紙銷售分成京城,與外地。
京城建立起細密的銷售渠道。
人口過百萬的京城,無疑是最好的市場,天子腳下,天然關(guān)心政治。對報紙有需求。
而京城的輿論,能夠直接影響朝廷決策。
朝廷說起來很高大上,但每一個人都是人,包括皇帝?;实廴穗H關(guān)系網(wǎng)絡(luò)集中在京城,更何況其他官員,誰知道,報紙上一些消息,傳遞到某一個關(guān)鍵節(jié)點上,就發(fā)揮出很大的作用。
不管是有些人想讓這個消息傳播,還是不想讓這個消息傳播。
這都印證了京城輿論的重要性。
所以,京城的發(fā)行體系要細密,要盡可能鋪開。
但報紙畢竟是一門生意。
賀重安可以接受報紙?zhí)潛p,但不能接受虧損太多。所以還是要衡量成本的。
賣到外地的報紙,就不管那么多了。直接走量。
外地對京城的消息,天然好奇。
不愁沒有銷路。
而這些事情,賀重安沒有時間自己做。想來想去,還是柳十三來做最合適。
報紙要發(fā)行開來,就要深入基層。
就可能出現(xiàn)很多亂七八糟的破事。
柳十三既然能混江湖,那么什么地痞流氓,根本不敢找上門來。柳十三狠勁,悟性,賀重安已經(jīng)看見了。
而今要看的,是柳十三的執(zhí)行能力。
以決定賀重安將來如何使用柳十三。
柳十三聽了大為驚奇,與賀重安討論一下午。
最后說道:“請賀兄放心,這一件事情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當當?!?/p>
賀重安看了看天色,說道:“時間不早了。我們?nèi)コ粤孙埌??!?/p>
賀重安沒有去別的地方,而是帶著柳十三來到什剎海的新宅子。
賀重安早就派人通知了鄭九娘。
鄭九娘很是高興。
賀重安帶朋友回家,還讓她以主母的身份來見,這份尊重她十分受用。
親自迎接,安排了酒宴歌舞。
柳十三見了,也十分吃驚。
他是伯爵家出身,并不是沒有見過世面,但依然覺得十分奢靡。可見鄭九娘下了多大的手筆。
等吃得差不多了。
鄭九娘特別來招呼一聲。就要離開-----大部分時候,沒有讓女主人陪男客人的。打個招呼就夠了。
賀重安拉住了鄭九娘說道:“等一下,給你說個正事?!?/p>
隨即將報紙發(fā)行體系這一件事情說了。
說道:“這一件事情,不能柳兄白忙活,你先支柳兄一筆錢,等建好之后,再商量如何分賬?!?/p>
鄭九娘就好像溫順的小媳婦一樣,雙手按在腰間微微一蹲,說道:“是?!?/p>
隨即問柳十三,說道:“柳叔叔需要多少?”
柳十三說道:“賀兄,何必如此?用不了多少?”
“哎,親兄弟也要明算賬,這才能長久,不會讓你不賺錢的。也不要為你嫂子擔心,她是大富豪?!?/p>
鄭九娘嫁妝之豐厚,賀重安也是非常吃驚。
說起,能動用的現(xiàn)金,賀重安是比不過鄭九娘。
鄭九娘聽到“嫂子”兩個字,笑得更燦爛。
人對自己得不到東西,從來是十分渴望的。
鄭邦承與賀重安談的東西,給了鄭九娘極大的自由度。甚至可以說,自己關(guān)起門來過一家日子都行。
但她不是賀家主母。
賀家族譜上,與賀重安寫在一起的,不會是他。捅破天了。無非在正妻下面,再寫上她的名字。
按理,嫂子這個名字是擔不起的。
賀重安此刻說,不過是口花花-----要讓幫忙做事,還不說幾句好話。
鄭九娘卻對這兩字,如癡如醉。
“柳叔叔,盡管開口便是,我這里不夠,我寫信給家父要便是了。不拘多少,只要給個數(shù),都能滿足。”
柳十三說道:“哪里要得了那么多?估摸四五千兩就夠了。”
鄭九娘點頭,說道:“知道了。”
隨即下去安排。
柳十三說道:“嫂子她-----”
柳十三對賀重安與鄭家的事情十分好奇。此刻小心翼翼問道。
賀重安也知道這一點。帶柳十三回家,就有將這一件事情說開的意思。
賀重安很清楚聰明人的想法。
因為他自己都是。
讓聰明人跟著自己干,最重要的是畫餅的藝術(shù)。
而畫餅想讓人相信,就要有扯虎皮的藝術(shù)。
對柳十三這樣聰明人更是如此。賀重安讓他知道,他與鄭家的關(guān)系并沒有那么差。他是有鄭家的背書的。
“你也看見了,你嫂子的發(fā)色。母親他說什么也不同意,你也知道我的出身,很多事情,我是沒辦法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