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十三說道:“我?guī)土怂麄儯麄兘窈缶鸵课页燥埩?。?/p>
“哈哈-----”賀重安說道:“那還有什么好說的。柳兄的面子,我豈能不給?出去之后,我讓府中去托一趟鏢便是了?!?/p>
柳十三這一番話,是試探。
柳十三在道上混了好些年,自然知道,拿人的錢是不好拿的。
不管賀重安說得多輕松。柳十三都知道,這輕輕松松送上門的錢,是要付出代價的。
他覺得沒有問題,只是不知道這個代價什么時候會付出。
這才說起鏢局的事情。想看看賀重安對自己的態(tài)度。
是不是真如賀重安自己所說。拿自己當朋友。
見賀重安如此輕易答應(yīng)下來。
心中暗嘆:“賀重安,如此夠意思。將來想來不會虧待我?!?/p>
柳十三說道:“多謝賀兄。煤球的生意,我就卻之不恭了。今后北京地面上,有什么事情,你盡管招呼。我一定給賀兄辦到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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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重安大規(guī)?;顒?。自然引起牛家寶的注意。
特別是當賀重安找到鐵忠誠的時候,牛家寶再也坐不住了。直接問道:“賀重安,你這是準備做什么?”
賀重安說道:“沒有什么?不過是想找鐵兄,問一下草原上的事情。最近聽說草原上鬧得挺厲害的,雙方動用超過萬騎了。”
“別給我打馬虎眼?!迸<覍氄f道:“你四處找人。到底是想做什么?”
“既然牛兄想知道,那就來吧,對了帶上鐵兄。”
牛家寶猶豫了一陣子。
終于點頭了。
賀重安帶著牛家寶鐵忠誠兩個人,來到一個房間中。
一進來,就發(fā)現(xiàn)里面有很多人了。
鄭邦基帶著幾個南征勛貴子弟,越王世子張祥。還有幾個宗室子弟。陳余。柳十三。等是賀重安拉來的。再加上牛家寶與鐵忠誠。
牛家寶心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:“宮學這一屆,一百多號人中精英,全部在這里了。”
賀重安拍拍手掌說道:“大家都到齊了。牛兄,與鐵兄是第一次來。我再說一遍?!?/p>
“我覺得,大家能成為同學不容易,今后要在宮學中待三年,我就攢個局,讓大家多親近一下,將來互相幫助?!?/p>
“有什么誤會與想法,當面說。”
“不過家里的事情,是家里的事情,我們的事情,是我們的事情,今后大家互相幫助。互相扶持。”
“牛兄,你如果沒有什么意見,就今日正式入會了?!?/p>
“入會?”牛家寶說道:“什么會?”
賀重安說道:“同學會。每人交一分錢。今后組織活動。每隔一段時間,大家就互相聚聚。沒有具體章程,但缺席的次數(shù)多了,就等于自動退會了?!?/p>
牛家寶是有相當政治敏感度的。
他心中瞬間抓住了重點。
“這是公然結(jié)黨?!?/p>
在古代同窗同學結(jié)個社,其實很正常的。明末社會大規(guī)模發(fā)展,有什么東林復社。大夏建立以來,雖然沒有之前那么厲害,但依然存在。
但眼前卻不一樣。
勛貴各大勢力中的年輕子弟都在這里了。
甚至這一屆,是相當有質(zhì)量的一屆。
因為這是第一屆,之前沒有這樣選拔過。
這些人彼此抱團,天然就是一股政治勢力。
雖然現(xiàn)在還很弱。
牛家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風險。
結(jié)黨這個事情,是凡忌諱的。
但思考片刻,這一件事情就排除了。
賀重安光明正大。沒有什么把柄可言。
更重要的是,眼前這些人,或身份尊貴,或背景深厚。但本質(zhì)上,并沒有權(quán)力的。
但這個組織的政治潛力實在太驚人。
這些人現(xiàn)在沒有權(quán)力,不代表將來沒有。
就算是現(xiàn)在,作為一個權(quán)力交換的平臺就很不錯。
權(quán)力是分條條框框的。如賀重安與秦守忠一樣,在誰的地盤就必須聽誰的。
縱然是鎮(zhèn)國公,在很多事情,也是有心無力的。而讓鎮(zhèn)國公有心無力的事情,在別人看來,或許是舉手之勞。
權(quán)力之間就有了互相勾兌的需要。
正如賀重安在鄭家,越王,鎮(zhèn)國公府之間,做中介一樣。政治上很多事情,是不能放在臺面來說的。必須私下談。私下談就有一個信任問題。
而今現(xiàn)在,同學會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。
大家都是同學。在一起好幾個月,縱然不是太熟悉,但打聽一下,也大概知道對方是什么樣的人。
談起來,不管成與不成,不必擔心鬧得滿城風雨。
牛家寶想清楚這一點,立即說道:“我加入?!?/p>
牛家寶心中暗道:“我不僅僅要加入,我還要當同學會會長。”
第一次同學聚會。其實也就是吃吃喝喝,聊聊天。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東西。
但牛家寶卻內(nèi)心中充滿了想法。
他實在忍不住了,擅自離開馬場,直接跑回家,見鎮(zhèn)國公。說道:“阿爺。我們與鄭家的談判。我覺得可以讓步?”
“讓步?”鎮(zhèn)國公面無表情,說道:“你覺得,你在咸安宮學中的前程,比得上,十二房一個知事?”
“比的上。”牛家寶說道:“絕對比得上。”
牛家寶將賀重安所作所為,特別是這個同學會的組織,說得清清楚楚。
“別的我不敢,如果同學會不被朝廷取締,將來朝廷上,必然有同學會一席之地。未來不要說樞密院十二房知事,恐怕樞密院使,也要出自同學會了。”
牛家寶說道:“我不想再等?,F(xiàn)在鄭邦承還沒有出什么盤外招。如果他愿意,他會讓我在咸安宮學一刻也待不下去?!?/p>
“將這一件事情,定下來吧?!?/p>
鎮(zhèn)國公此刻已經(jīng)瞪大了眼睛,眼睛中,帶著疑惑,驚懼,還有驚喜,說道:“同學會?”
“這是賀重安想到的?”
“這,這,這?”
“真想將他腦子扒開,看看他是怎么想的?”
鎮(zhèn)國公多年政治經(jīng)驗,讓他看到一些比牛家寶更深更遠的東西。這讓他覺得更加不可思議。
他隱隱約約感受到,一種新的東西政治力量,漸漸成型了。
以至于,他不知道該如何對這一件事情,進行評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