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十三不敢置信看著眼前一切。
他雖然不敢相信自己天下無敵。但自覺在勛貴子弟中,他算能打的了。畢竟他現(xiàn)在的局面,不靠家里,是靠自己一槍一棒打出來的。
就這樣輸了?
柳十三嘴角充滿苦澀,輕輕嘆一口氣,說道:“我輸了?!鞭D(zhuǎn)身就走。
“慢,現(xiàn)在可以說你是誰了?”
“你的手下敗將是,安東伯府柳十三?!绷秊⒚撝袔е鴰追挚嘈φf道。
賀重安心中將京城勛貴名錄與子弟迅速過了一遍。
這是一個政治家的基本功。
他想到了柳十三的資料。
安東伯府在京城毫無地位可言,祖上是京城勛貴中的一員,但家世早已沒落。嘉成初年,朝廷滅朝鮮,柳家找了好多門路,安東伯為此娶了一門定國公一族的女兒。才能從征。沾了光,才有了安東伯這個爵位。
安東伯在家里根本沒有地位。
柳十三作為庶子,生活艱難。
以放蕩形骸,與市井無賴,混在一起,成為了勛貴中的反面典型。
高臺之上,越王看了這一場,輕輕點頭,說道:
“不錯,賀重安不錯,柳十三也不錯?!?/p>
越王對鎮(zhèn)國公說道:“國公,可是覺得我在糊弄,這戰(zhàn)陣之道,不過百人敵耳,各家子弟哪一個也不是上陣當(dāng)小卒。”
鎮(zhèn)國公說道:“不敢當(dāng)。想來王爺必有深意?!?/p>
“也沒有什么深意?!痹酵醍吘故莵碚{(diào)解的,要讓雙方無話可說。不能太偏向一方。他這個舉措,算是踩了開國八公一腳,現(xiàn)在要拉回來。
“練武什么的,對世家子弟,真是一點用都沒有,誰家還不能找?guī)讉€能打的護(hù)衛(wèi)?”
“但,國公覺得,各家子弟最大的問題是什么?”
“請王爺指點?!?/p>
“生于憂患死于安樂,他們一個生在安樂窩,榮華富貴以為理所當(dāng)然。一點苦都吃不了。以他們的家世,但凡能吃得了練武的苦,就足以為官了?!?/p>
凡是參加選拔的人。放在大夏任何地方,足以讓縣太爺?shù)皖^哈腰地來迎接了。
只要自己能夠成器,決計不會有什么懷才不遇的。
但是大部分子弟風(fēng)花雪月是一把好手。一點正事都辦不了。
練武,對他們來說,一點用都沒有。
但練武卻能磨礪意志,能吃下練武的苦,就代表可堪造就。
越王改主意,雖然有敲打鎮(zhèn)國公的意思,但在選拔人才上,卻沒有開玩笑。
鎮(zhèn)國公對此也有深刻的體會,家中子弟大多不成器,讓他們?nèi)ゾ毼?,一個個鬼哭狼嚎的。哪里能吃得了這個苦啊。他嘆息一聲:“王爺所言極是。”
他也明白越王說這個的意思,越王在表示,他如此舉動,不過嚴(yán)苛了一點,卻沒有在開國勛貴與南征勛貴選邊站。
越王與鎮(zhèn)國公說話的同時。
“裴二,這就是你選出的好手?”牛家寶冷冷的看著裴昭說道。
牛家寶是外行人,根本看不出其中戰(zhàn)斗中的微妙之處。覺得柳十三太差勁了。
“牛大哥,柳十三已經(jīng)很能打了?!?/p>
牛家寶冷哼一聲,問道:“你找的另外一個人是誰?”
裴昭立即將人叫來。
“歸化侯府鐵忠誠拜見牛爺?!币粋€長著蒙古圓臉的少年說道。
牛家寶說道:“原來是你?!?/p>
歸化侯與武寧侯一樣,也是少有幾個維持武勛不衰的家族。
所謂鐵家,是皇帝賜姓,他們原來的姓氏簡直大名鼎鼎,孛兒只斤是也。
牛家寶問道:“可有把握?”
鐵忠誠說道:“僅僅幾個人,還看不出來賀重安的路數(shù)?!?/p>
裴昭一拍胸脯說道:“這是交給我。”
隨即叫了幾人上臺,去挑戰(zhàn)賀重安。
卻不想上去之后,不過一招,就被賀重安給捅下來了。
此刻的賀重安越打越順手,越打狀態(tài)越好。越打信心越足。
在賀家,與賀家家丁對練的時候,賀重安是能夠感受到實實在在的壓力。
沒有人想被打手。
賀家家丁在當(dāng)陪練的時候,也盡量給賀重安上強度。
放水放得恰當(dāng)好處。
壓著賀重安能達(dá)到極限走。
每一次對練下來,賀重安只覺得身心俱疲。累得要命。
柳十三還能給他一點壓力。但眼前這些人,簡直是酒囊飯袋。
一瞬間,賀重安甚至有一種感覺-----我是絕世高手?
賀重安理智尚存,自然知道不是,但也覺得十分爽快,這就是虐菜的爽感。
在不知不覺之間,酒氣帶來興奮感,再加上連戰(zhàn)連勝的信心,讓賀重安狀態(tài)越來越好,就好像帶著鐵銹的長劍,在磨刀石上,漸漸吐露鋒芒。
牛家寶見狀,臉色越來越黑。
裴昭也下不了臺。大聲說道:“我去對付他。”
隨即拎著一根長槍上去了。
“你別------”牛家寶話音還沒有落。
“啪-----”裴二被賀重安打出來了。
賀重安都打出手感了。根本沒有聽他通名,上了擂臺就出手。一槍搞定。
裴昭灰頭土臉說道:“他偷襲,他偷襲?!蹦樕系捏@懼卻忍不住了。
牛家寶忍不住了。對鐵忠誠說道。
“鐵狗,這是你說的,看輕賀重安的路數(shù),而今看清楚了沒有?”
鐵忠誠說道:“已經(jīng)看清楚了?!?/p>
“那你上場吧,記住一定要將賀重安給打敗。我就許給鐵家一個大大的前程,如果能夠打殘,今后你就是我親弟弟。賀重安現(xiàn)在的榮耀,你全部都有?!?/p>
牛家寶攬住鐵忠誠的肩膀,低聲說道:
“記住,往死里打。錯手殺了,最好不過?!?/p>
牛家寶原本的計劃,其實讓整個場子里的勛貴子弟給他抬抬轎子。
他從來沒有練習(xí)過武藝,但這重要嗎?
不重要。
所有人都一致認(rèn)為他是第一,他難道還不是第一。
但見賀重安如此風(fēng)范,再看高臺上的反應(yīng),心中已經(jīng)了然:“這個第一不能要了?!?/p>
他不能將越王當(dāng)傻子。
如果一開始大家都平平無常,一團爛泥。牛家寶自己脫穎而出,越王或許能容忍。但現(xiàn)在,鄭家那邊不配合,牛家寶所想,都落在空處。
自己得不到,就許給別人。更想弄死賀重安。
鐵忠誠大聲說道:“請牛爺放心,我有十足把握。拿下賀重安?!?/p>